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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丈夫洗劫我的钱和狐狸精私奔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09年02月01日 点击数:

  阿华女 34岁 个体经营

  前话

  阿华的故事就好像是编剧编出来的一样,但不幸的是确实真实地发生了。一个朴实善良的女人,生儿育女,用真心包容丈夫的一切,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操持整个家,当生活从贫穷到富有,当存折上的数字不断升位的时候,男人却变心了,有了外遇,他用谎言和欺骗卷走了所有的钱,留给阿华的是债务、孩子和伤透了的心。

  阿华留着一头短发,一身黑色的衣服,一看就是那种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女人,眉宇间布满愁云,没有笑容。刚刚离婚不久的她还没有从伤痛中走出来,神情憔悴。当我问到她的年龄时,她要我猜,眼神中带着一点点期待。我猜她 37岁。她笑笑,告诉我她的实际年龄,并说:“现在很多人都以为我四十多岁了……这一年来我老了很多。”

  在阿华生长的农村,儿女的婚事仍然要听从父母之命。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阿华就被父亲定了娃娃亲。

  我是在河南农村出生长大的。我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李江家和我家就隔着一条马路。他比我小一点,小时候就总到我家里玩。李江是家里四代单传的男孩儿,很受宠。那时他爸爸做包工头,家境殷实,他小学只上了三年就不念了,也不做事,整天娇生惯养、游手好闲。

  我们家却很穷,穷到什么程度?一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能见到白面,平时只吃玉米、高粱这些粗粮。种地也只能提供一家人的口粮而已,根本存不下钱。我从小学习很好,父母勉强把我供到初中毕业就再也无力让我读书了,即便如此,我也是全村最有学问的人了,后来我被招工进了县城的工厂上班。

  随着年龄的增长,李江越来越表现出对我的喜欢,但我对他并没有特殊的好感。我父亲经常喝酒,喝醉了就到处惹麻烦,每当人家气急败坏地找到家里来算账的时候,懦弱的妈妈束手无策,只会哭。倒是李江的父亲总是出面帮忙解决,又搭人情又搭钱,才把事情平息下去。

  直到我17岁那年,李江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我才从姑姑口中得知,父亲很早就给我和李江定了亲,我自己却一无所知。在我们那里,儿女的婚事大多是由父母做主的,我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没想过反对。何况,我是家里的长女,看到父亲酗酒和母亲懦弱,想到嫁给李家,他们就能继续帮我们,加上李江那时候在我家特别献殷勤,从来不干活的他到了我们家什么活都干,甚至还会帮我们家干农活,我也就认命了,在心里接受了这门亲事。

  我18岁时,有一天晚上,李江摸黑翻过我家的墙头,钻进了我的屋子,软磨硬泡地和我发生了关系。我当时又羞又气,可是年轻的女孩子不敢声张,就一个人把事情藏在肚里,谁也没敢讲。可是我忍气吞声,李江却得寸进尺,以后又这样来过好几次,直到我怀孕,事情瞒不住了,他们家想办法办来了结婚证,还不满19岁的我就嫁给了李江。

  结婚以后 5个多月,我就生下了儿子。这是李家五代单传的男孩儿,按说应该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可是李江却不管不问,还说孩子不是他的,说这话时,他完全忘了自己干的好事。气得我说不出话来。

  婚后,李江也对阿华好过,给她买这买那。可是,一个对家庭不负责任的男人,带给女人的只能是无奈和悲伤。

  其实,还没结婚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李江身上有很多缺点,尤其小气、猜疑心重。我那时在工厂里担任的工作比较重要,经常加班,家里的农活都没时间做。该收玉米的时候,我请假回家干农活,厂长没有批准,但他安排了好几个员工去我家帮忙干活。那天下了班,我直接去了田里,看见同事们正热火朝天地在我家地里干活。我很感激,正和他们说话,李江骑着自行车来了,下了车,二话不说揪住其中一个男同事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地就要打人家。我急忙上去拦,问他“想干啥”,他说那个男同事对我有企图。我问:“你凭什么这么说?”他说:“我那天亲眼看见你和他一起走出工厂的。”

  李江的无理取闹让我在同事面前感到很丢脸。我在家里哭了好久,差一点要退婚。李江的父亲跟他一起去我家赔礼道歉,李江跪在我面前,哭着认错,求我原谅他,我心软了,想到自己的身子早已经是他的了,只好原谅了他。

  结婚以后,李江并没有收敛。他整天无所事事,经常跑到我们厂门口去,看我和谁一起出来,看我和谁有说有笑,只要对方是男的,他就摔摔打打,跟我不依不饶的。我为了让他有事可做,就借钱给他支了一个温室大棚,那时家家都有大棚,种蔬菜水果很赚钱。可是他也不好好弄,我只好利用不上班的时候侍弄大棚。没想到那年蔬菜价格暴跌,眼看菜要烂在家里了,我就一个人推着满满一车的菜到处叫卖,李江一个大男人却什么也不管。

  即使这样,我在娘家人面前还是极力维护他,总说他好,不说他一句坏话。他也确实有对我好的时候,我舍不得花钱,一些新衣服、首饰都是李江给我买的,我想他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儿子一岁半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在做饭,信用社忽然来了一个人找我公公。那时公公已经不做包工头了,但手上好像总有些钱。公公那天不在家,李江也不在,信用社的人说:“你公公在我们这贷了 6万块钱,已经过了还款期限,他不还就要你们还。”6万块钱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我当时脑子就蒙了。

  在我们老家,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的,如果儿子还不起就要孙子还,躲是躲不掉的。我和李江商量怎么还上这些贷款,可是李江满不在乎地说:“谁爱还谁还,反正我不管。”

  虽然我每个月有几百块钱工资,在当地也算高收入,可是这点钱用来还贷款根本不够,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种地,还要照顾孩子,累死了也还不清那么多钱啊!不久,女儿也出生了,我实在没有精力再上班,加上李江总去厂里闹,我只好辞职。为了挣钱,我卖过菜、卖过鞋,摆过地摊、租过柜台,也让工商局没收过我的货物。李江什么也不做,还总是要钱花,我那时对未来感到没有一点儿盼头。

  那年过年,一些在天津打工的老乡回到老家去看我们,看到我们的情形,劝我们也到天津打工。他们说,他们在天津开香油坊,生意很好。李江被说动了心,说想去天津看看。我就给他凑了点钱,让他和老乡去天津考察一下,如果觉得行,我也去天津。

  李江跟着老乡走了几个月就回来了,一分钱没赚,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他说天津赚钱挺容易的。我不放心,就亲自到了天津,看到老乡们的香油坊确实生意不错。于是,我设法贷了4000块钱,决定和李江一起到天津谋生路。

  为了还贷款,也为了一家人的生活,阿华决定到天津打工,凭借自己的善良和勤劳,买卖居然做成了。

  刚到天津的时候真苦,我们租了一间极小的简陋房子,晚上就睡在冰凉的地面上,身上盖着仅有的一床被子。孩子被我留在老家,托李江的奶奶照顾,我天天哭着想孩子,那时女儿还不满一周岁。

  我们很快就学会了磨香油,开起了自己的香油坊。离开家乡,李江没有了倚仗,人变得老实多了,也能踏踏实实地干点活了。每天,他负责磨香油,我负责卖。因为我为人温和、实在,卖出的香油和麻酱从不掺假,在周围很受欢迎。很多老主顾都成了回头客,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生意越做越火。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就能卖上两三千块钱。

  没过几年,我们就连本带息还清了所有贷款,又把孩子接了过来,换租了一间大些的房子。一家四口团聚了,生活好了,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人也变得舒心多了,那几年是我过得最轻松的日子。我的父母和弟弟们都来投奔我,我们就把店面扩张到三家,让家人帮忙打理,又雇了一些伙计。生意顺了,钱也越赚越多,虽称不上财源滚滚,但存折上的数字却翻着跟头涨。那时我们几乎每周都要去超市,一去就是好半天,不花够五六百根本出不来。李江也春风得意,开着自己的货车到处跑,还给我买了全套的金银首饰。但我不习惯打扮自己,仍然素面朝天,穿得很朴素。

  我们的日子能过到现在这样,我非常知足。我打算在天津买个房子,把孩子的户口都办过来,让他们以后都能考大学。要是还可以,我们就把生意做得再大些,让一家人过得舒舒服服的,这辈子也就没什么可愁的了,能好好过日子,比什么不强?

  可是,李江却未必这么想。他的猜疑病越来越严重,我只要和别人多说两句话,他就不高兴,含沙射影地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给我听;我上个厕所,他也要追问我究竟干吗去了。我家的抽屉和柜子都没有锁,如果我上了锁,他一定会想办法撬开,看看我有什么背着他的。

  不仅对我,李江对我的娘家人也是这样,最后三家店分出去两家给了我父母和弟弟,我们自己经营一家。我这些年因为李江生了不少气,也没少和他吵架,可是每次他打骂过我之后,都会跪在地上求我原谅,我一次次地心软,也就认命了,可是身体却越来越不好。李江说:“你干脆在家照顾孩子吧,店里有我就行了。”我想也好,就答应了,对他丝毫没有存戒心。从此店里的一切事务都归李江打点。

  阿华一心一意和李江过日子,她天真地以为,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加上两个孩子,足以让日子按部就班地过下去,做梦也想不到李江也会赶城里人的时髦,有了外遇。

  眼看儿子都上初中了,我开始张罗买房子,可是李江说什么也不同意,他说:“天津不是咱的家,咱们迟早还是要回老家的。”我看了好几处房子,都因为他不同意而没有买成。有几次我急了,他就信誓旦旦地给我打保票说:“放心,到时候我一定想办法把户口办过来。”

  去年,儿子上初三了,没有天津户口就不能中考,回老家是没有前途的。可李江还是一拖再拖、毫无动静。他不肯为儿子的将来花钱,自己却挥金如土,当时六七千块钱一个的高档手机,他一年就换了三四个;整天开着车出门,说是拉货去了,可一走就是一天,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这期间,他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女人,也是外地来天津打工的,我只知道她叫冯美。冯美经常给李江打电话,叫他江哥,让他开车送她去这去那。李江对她总是有求必应。

  没多久,关于李江和冯美的风言风语就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可是我不信,我总觉得李江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再说,他那样的人,除了我,还有哪个女人能跟他过日子啊。

  李江迟迟不买房,我心急如焚。我的一个在海南生活的表哥知道了,答应帮忙把孩子的户口办到海南去,不过需要花费 3万块钱。我点了头,只要不耽误孩子的前途,花多少钱我都认了。

  我们家的钱原来都是我收着,后来李江总怀疑我把钱偷着给了娘家人,为了堵他的嘴,我就把账交给他管。当时,我存着18万,他那里有二十多万。平时,我把存折藏在一个自以为李江找不到的地方,那天,我拿着存折就去了银行,可是银行的人却告诉我账户是空的,我不相信,请人家刷了好几次都是如此,存折里一分钱都没有了,18万元不翼而飞。我找到李江质问。李江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们

离婚吧。”

  我气昏了头,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都哪去了?”

  “都在冯美那里,她说除非我和你离婚,她才会把钱还给我。”

  李江说,冯美让他和自己一起合伙做生意,他把所有的钱都交给冯美了,合起来有四十多万。我当时心里疼痛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哭都哭不出来。我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就这样跑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手里,拿走钱的竟然是我丈夫。

  此后,李江就不见了,好多天没有回家。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每天以泪洗面,要不是还有两个孩子,我都不想活了。

  再次出现在阿华面前的李江带来一连串的谎言,因为他太了解阿华的善良和软弱了,所以才会把阿华骗得团团转。

  一天,李江忽然回来了,进门就跪在我脚下,抱着我的两条腿痛哭流涕地说:“冯美因为违法被公安局抓起来了,要交5000元罚款。她要是出不来我就要不回咱们的钱了。阿华,你帮我凑5000块钱好吗?”

  我在心里苦笑,他竟然还向我要钱。他把所有的存款都弄没了,我不得不借了 3万元钱给孩子办户口。店里被他经营得乱七八糟,不但没赚钱,还欠了好多账,每天都有债主上门催债。我已经被他弄得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烂摊子,他还来向我要钱!

  我对李江说:“让我帮你凑钱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见冯美,我要当面问问她到底把我的钱都弄到哪儿去了。”

  “行、行。阿华,是我对不起你,只要冯美出来了,我一定把钱给你要回来。”

  凭着我在亲戚朋友中的好口碑,我又四处借债凑齐了5000元钱。我把钱用报纸包好捧在手里,跟着李江去见冯美。走到大街上,李江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刚停稳,李江忽然一把抢走我手上的纸包,拉开车门坐进去,催促着司机把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回过神来的我跟在车后连追了两个街口,眼看着李江探头出来向我扬扬手里的纸包,得意地笑着,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这才知道自己被李江骗了。我恨死了李江,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我宁愿相信他也是受了冯美的骗,也不愿意把他往最坏的地方想,更没想过要和他

离婚。我娘家人知道了这些事,都怪我心太软、人太傻。

  又过了好些天,李江又回来了,他是认定了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我求他,让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再胡闹了。我对他说:“钱我不要了,只要你不再和冯美联系。咱们好好过日子,以后还能赚回来。”可是李江死不改口,仍然说要把钱给我要回来。

  我弟弟知道李江回来了,让他带我们去找冯美,李江不肯,我弟弟就每天在我家门口看着他,不让他出门。我弟弟怕我再被李江的花言巧语蒙骗,把我撵回了娘家。李江走不了,就坐在家里对孩子夸奖冯美。他说:“冯阿姨温柔、漂亮,比你妈妈好多了。”

  李江最后还是跑掉了,这一跑就再也没露面。没多久,我忽然收到老家寄来的一张法庭传票,原来李江在老家起诉离婚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接到了李江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用很后悔的语气对我说:“阿华,我起诉离婚只是想吓吓你,我并不是真的要和你离婚,我怎么舍得你和孩子呢?”

  我又信了他的话,把传票扔在了脑后。开庭前一天的晚上,老家一个叔叔打电话给我,说李江起诉离婚的理由是我在天津有了外遇,还无中生有地说了我的种种不是。

  “阿华,你明天如果不出庭,法庭就会缺席审判,那时,李江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但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背上一身的黑锅!”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人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浑身发抖。挂掉电话,我雇了一辆出租车,带着两个孩子连夜回了老家。第二天下午,当我和孩子出现在法院门口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李江,他对我视而不见,甚至对两个孩子也没看上一眼,这让我彻底寒了心。

  在法庭上,李江厚颜无耻地指责我有了外遇,说我不关心他,要求离婚。15岁的儿子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气得冲上去要打他,质问他:“到底是我妈有了外遇还是你有了外遇?”李江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已经心灰意冷,为自己申辩后,我坚决要求法院判决离婚。

  由于李江一口咬定那40万块钱都做生意亏掉了,我没有反驳的证据,一分钱也没要回来。回到天津后,我发现李江给我买过的所有金银首饰也都不见了。

  后话

  听完阿华的故事,我久久无语。虽然已经听了太多伤心的故事,可我还是被深深地触动了。在整个讲述的过程中,阿华没有像许多讲述者一样,在讲到伤心处忍不住流泪。阿华没有流一滴眼泪,她的眼神很空洞,悲伤的神情只剩下了麻木,仿佛还没有从几个月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她现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没有钱,有的只是一个小店和几万元的债。她完全是因为孩子才活了下来,但是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了。

  阿华至今仍然想不通,为什么李江会这样对待她和孩子?为什么他能做得如此绝情?

  其实,恶人之所以能够作恶,固然是因为他们坏了心肠,但纵容他们的,还是好人的善良和软弱。一再地轻信和让步,不仅不会换回他们的良知和忏悔,反而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编造谎言,把柔软的心伤透,并丢在脚下。(文/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