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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第一次是她主动吻我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09年02月01日 点击数:

  相识至今犹记16年前的相识。那天应红娘之约,我准时来到了约会地点。在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走了,也点燃了我所有的渴望与企盼……不远处,一群漂亮的女孩叽叽喳喳来到我的面前,和其中几位搭了几句话之后,她们就像被路人惊动的鸟群一样飞走了。问红娘女孩是哪一个?红娘却说她们是来探路的。心里正犯嘀咕,女孩的父母来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关键人物的检阅。落座后,对方简单询问几句就走了,根本不顾我的个人感受。未及表露内心不满,红娘告诉我:他们同意我和女孩单独谈话了。这就是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吧,女孩和家人的拘谨、慎重,也叫我的内心对女孩有了点点滴滴的喜欢。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高高低低的土墙,院里树木成阴,鸡鸭成群,角落里有几朵牡丹花支撑着春天最后的门面……轻轻地步入院子的时候,鸡鸭们很友好地为我让开了一条通道。她的闺房里静静的,想来,朋友和父母的前线报道,让她也许和我一样正小心翼翼地向对方靠近。果不出所料,她正在闺房里坐卧不宁地寻思着,我叫了声“妹妹”,看到的是她满面的惊喜和慌张,我的心麻了一下。16岁的少男少女就这样以别样的心情走近对方的内心世界。

  相知

  自那以后,我的心就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就连腿也不听使唤了。白天或者晚上,脑袋里的库存都是美好的数据,个个压成照片在我的眼前幻灯片一样不停放映。有时想着想着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她家的门口。我们两家相距不远,是邻村,走过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就可抵达我心里的彼岸。那天到她家时天已暗下了。村庄里很静,偶尔能听到远处的狗叫声。闺房里一对少男少女在煤油灯的照耀下显得那样的兴奋,以至于忘记了时间。毕竟那时年纪小,经不住瞌睡虫的困扰,女孩躺在被窝里睡了,我则趴在床沿睡着了。天亮时,被女孩的母亲发现后,既恼怒又心疼。那时的我很单纯,单纯得像水一样晶莹透明。第二天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两条腿,又一次来到了我心中的家。这次,到她家还没有站稳,女孩说:“妈,我俩到东头看电影去了。”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就出了家门,我则迅速紧随其后。村东头确实演一场电影,这我是知道的。因为从我家到她家,村东头是必经之路。我俩出了家门,心里就一阵窃喜,心想陪女孩看电影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正幸福地想着,身体立刻感觉到异性肌肤带来的阵阵芳香,不时向我袭来。我哪里受得了这些,身体里那些渴望温柔的细胞都想探出头来看个究竟,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贴近了一些。就在我无意识即将出手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在并行的时候我俩的身体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了,甚至有些后怕……我半天没有缓过劲来,赔着小心跟着。她走的是背街,路上行人稀少。夜色笼罩了整个村庄,各家的煤油灯像夜的眼睛一样在黑暗里忽明忽暗地眨着。女孩并没有领我到电影场,而是去了另一去处。

  这个院落是给弟弟盖的。我俩借着月光,在院落里树阴下找到了我俩落脚的地。周围只有夜虫的鸣叫、远处的犬吠和村东头放电影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这些对我来说,都显得微不足道。生活中主角的出场往往会让我们忽略了背景。不是吗?今晚的她就很特别。你听她说话,那语调那语速,那音质那音量,那思维那逻辑,都恰到了极致。就说那一双眼睛吧,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隐隐约约,如同一泓潭水,清澈得一眼望不到边……那分明是一张情网。

  相爱

  不知从何时起我就有了吻她的冲动了。说出“我--想--吻--你--”的时候特困难,可费尽力气说出的话,却被她轻描淡写地拒绝了。那些天,心里的无助和失落全写在了脸上。爱,真是莫名其妙。吻,又怕伤害了她,放弃吧,又非常想得到她,就这样度过了既矛盾又渴望的一段时间。后来在叔叔的帮助下,我走上了从军之路。在即将出发的前夜,我来到了她家。由于是冬天,院落里多了点凉意。她漫不经心地洗刷碗具,我则在心里倒腾着演练无数次的话却总找不到合适的出口。她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向我走来。她那种漫不经心的步伐和神态,给我留下更多的是无奈。然而就在超过我的一瞬间,她突然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我,继而把我翻转过来捧着我的脸一阵狂风暴雨……当时我真的傻了,等我醒来时,她已经跑到了门外。门外好像有人,我把她拉到了门楼里。就是在那个门楼里,见证了我人生的初吻……

  部队的生活既单调又充实,时刻让人充满着激情。几年下来,部队给了我勇敢和智慧,我俩的爱情也迎来了大丰收。闲暇之时,我的思绪都是在重温和她在一起的温馨片段,却只能借助鸿雁带去我的思念和企盼。就是这份分离之苦,多年后才让我爱上了分离然后重逢的感觉。

  插曲

  由于我在部队的出色表现,党组织保送我到郑州一所院校读书。这一喜讯对我及家人无疑是最大的幸福。等我迫不及待地告诉女友时,她的反应让我很失落。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能一起分享呢?为此,很长时间我想不通。在院校里我不停地给她写信,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那段日子我经常在被窝里欣赏她曾经寄给我的手帕,上面有她用心亲手绣上的“吻”和“我等你”字样。字迹娟秀诱人想入非非。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年秋季的一个下午。当时接到她来郑看我的电话后,心情是无比的激动。慌忙请假谎称家人来了。领导批准后,脑袋里迅速出现几种相见的情景画面。等她到时,没有拥抱,我选择了厚重的军礼来表达对她的爱恋之情。

  那天晚上,我送她回临时住处,下了车后,我俩兴奋地边走边聊。见行人稀少,时而拥抱一下,时而吻一下,愉悦的心情又回到了从前,还把她当作“包袱”背在了身上,嘴里哼着快乐的歌,满心欢喜地听她心疼地说“哥别累着了”。一心往前走,却突然发现我们已走错了方向。为了不耽误归队时间,我们只得跑步前进。那晚是我们在郑州最愉快又让人值得回忆的一个夜晚。多年后,每每忆起,都像是发生在昨天。

  一个月后,我才从家人那里得知,她的父母担心我会变成当今的陈世美,让她和我割断这段恋情,她哪里会离弃深爱着的我呢?正当父母再次给她介绍男友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郑州。曾经得不到她音信让我怨恨的那段日子,她却选择了一个人承受。她的这次叛逆,让我非常感动,对她的爱也因之升华。

  几天后,我便为她在院校里找到了一份工作。钱少,不累,关键是我俩能够天天见面。想我的时候,她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上下课;想我的时候,她可以站在训练场的树阴下寻找我矫健的身影;想我的时候,她可以凭窗远眺,找寻我宿舍的灯光。而我则趁着午休把训练的疲劳留在她的宿舍,把温馨和快乐带走。院校里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我俩幸福的回忆。

  毕业后为了尽快还我一个“清白”,我们决定携手步入那个令人朝思暮想的“神秘”洞房。

  恩爱

  结婚后,我舍不得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探亲结束我携妻就来到了部队。在部队附近的居民区租了一间房,算是我们的家。

  那时部队工资少,不像现在一个人能养活全家。可是我们很知足,每天晚上回家,脱鞋就上床的地方,也不觉得小。俩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一天里各自发生的事情,像电影一样放映。有时玩累了,妻便会给我下一块方便面,加一个鸡蛋,那时的感觉就像是住在了天上。1999年国庆大阅兵的喜庆日子,我们的宝贝儿子降生了,欣喜、幸福,自然无法用言语表达。先前一对一的情爱世界,忽然间加重了爱情砝码,家庭生活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妻每天重复着做饭、洗衣、喂奶、抱孩子……虽然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她却干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那段日子,真是看在眼里疼在了心里。为了减轻妻子的负担,我尽量抽时间回家照料母子俩。有趣的事是儿子一岁多那年冬天,部队去山东潍坊打靶,一去一个多月,等部队凯旋,长长的车队经过我家门口时,我看见妻抱着儿子站在路边找寻与企盼的身影。当我来到母子俩面前的时候,妻子脸上的喜悦和孩子默默的注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然,儿子大笑起来。当我激动地抱起儿子一手搂住旁边的妻时,儿子的一声“爸爸”让妻子泪流如雨。“斗,回家!”儿子的一个“走”字提醒了我,我对妻说:“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家,好吗?”妻温顺地拉着我的衣襟,儿子兴奋地用小手指着回家的路,我一会儿腾出一只手去触摸孩子他妈的脸蛋儿,一会儿吻一下很长时间没有亲近的小脸。

  后来,整个社会都讲与时俱进了,可是我家的交通工具仍然是一辆半旧自行车。就是这辆看似不起眼的自行车,承载了一家三口的幸福和欢乐。每逢双休日,前叉站子后座坐妻,就开始了我们的旅行。由于儿子喜欢看火车,我们经常去火车道旁边观看呼啸而过的火车。饿了,就近在小饭馆吃点儿;累了,席地而坐,边歇边聊。

  但是,生活里不可能事事如意,就像炒菜适当地放一些作料调剂一下一样。我和妻也不例外。说心里话,我很感谢这些不经意的小摩擦,因为就是这些小摩擦教我们学会了怎样珍惜对方和生活。只要是不违反原则的事,我都能让着不和她计较,什么婆婆嘴呀,什么小心眼呀等。有一次,我却真生气了。记得刚从朋友那里回来,妻问我朋友的爱人长相如何,我说还马马虎虎吧。“什么马马虎虎,比你的好吗?”我一听话里有话不敢大意,就说:“有谁能和你比美,那不是找抽吗?”“别耍贫嘴,吃饭的时候,你看你那德行,又是给人夹菜又是嘘寒问暖的,多亲热呀,啊!”我说:“给人夹菜挺正常呀,反映一个男人有涵养呀,有什么呀!”就是这么一句话,就像搬来的梯子让我们的吵架很顺当地上了台阶。“啊?给别的女人夹菜还正常,是不是?那你跟她过去吧!”妻子甩下斩钉截铁的话语,一甩头,固执地走了……当时气得我火冒三丈,心里想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后来我也没有挺过去--向老婆认个错,事情就那么不清不楚地过去了。其实,过日子嘛,实在没必要事事都弄个你清我楚,更何况,她这样的醋意大发,也是在乎我嘛。

  日子就这样不好也不坏、不急也不缓地向前流淌着。静下心想想,妻子跟我这么多年,一个人照顾孩子料理家务,风风雨雨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呀。整天省吃俭用甚至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分钱恨不能掰开花,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她的付出,岁月都看见了,并且把她装扮得日渐沉稳、成熟了,也更有女人味了。我安于现在平淡的幸福,因为有妻,她和儿子是我一生的宝,每天,我们一起送儿子上学,望着孩子消失在校门口,心里的快乐如春风里绽放的玫瑰……

  记者手记

  他的爱情和婚姻让我想起一首歌--《最浪漫的事》,这应是一首所有女人都喜欢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却被他作了最准确的诠释,爱就是这样的珍惜,这样的细心,于看似平淡的生活中收藏点滴的欢乐,汇成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