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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蓝颜知己与爱无关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09年02月01日 点击数:

  阿杰是我最亲爱的朋友,和爱情无关的男朋友。曾经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现在,我是真的这么想。

  十七年前,我认识阿杰的时候,我们是在同一所中学的初一学生。

  虽然我们不在同一个班,但由于出色的学习成绩,他成了学校的焦点人物,而我因为在学校是个活跃的多面手,和他逐渐就熟悉了起来。

  那时的阿杰矮矮的,瘦瘦的,聪颖的目光从眼镜片后投射过来,嘴角带着顽皮的笑。这么多年,他的这幅肖像在我脑子里定格,异常清晰。

  有男孩子性格的我和活泼的阿杰从初一一直相处到高三,嬉笑打闹,互相帮助,友谊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增加。临近高考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对学习失去了兴趣,阿杰曾在教室里一直劝我到深夜。

  后来我的高考分数和本科相差一分,不服气的我一心复读,阿杰在我空白的志愿表里填上了“山东公安专科学校”,并劝我去参加学校的体检和面试。就这样,我被他推进了人民警察的队伍。而他,则考去了武汉。

  大学里,我和阿杰频频通信,我骂他骗我当警察,害得我每天都要忍受训练之苦。他则说我是他拯救的差点失足青年,还诉苦自己和武汉的炎热抗争,争得瘦骨嶙峋。那时候,阿杰和从初中就要好的娟子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恋爱关系,我则和另一个男孩爱得如火如荼。我和阿杰是除了爱情无所不谈的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回县城老家,男友留在了济南。后来,娟子也分回了县城,阿杰为了她回了济南。后来,我们四个人都熟悉起来,我经常和娟子一起吃饭、逛街、坐车去济南。阿杰每次从济南来,也会带娟子到我宿舍玩。我们四人也时不时聚在一起吃饭喝酒侃大山。那时候,我和阿杰的关系热烈无忧。

  不久,本来善解人意的男友却忍受不了我和阿杰的相处,他甚至怀疑我们是否关系暧昧。为此我和男友吵架,骂他小心眼,怪他不信任我,还说他一个男人还不如娟子的度量大。直到有一天,一个朋友悄悄告诉我,娟子因为不满阿杰对我的态度,曾拉着她到济南找阿杰兴师问罪。

  我的心开始往下沉。我丝毫不怀疑我和阿杰感情的纯洁,只是男友和娟子——一个我最爱的人,一个最要好的朋友,他们同时的不满和怀疑让我在一段时间内无法辨别和阿杰感情的对错。

  最终,我和阿杰不约而同地认同了他们两人的不满,直到后来我和阿杰明显感到了彼此的变化。我们刻意耍着嘴皮子讽刺对方,故意在朋友面前让对方喝醉酒,找机会让对方在无关紧要的场合出丑……我和阿杰用同样的方式伤害着对方和自己,我们成了彼此的观众。

  后来,我和娟子都来到了济南。我做了男友的

新娘,阿杰和娟子也办了结婚登记手续。我和阿杰的互相伤害告一段落,四个人的相处也渐渐重归最初的祥和快乐。

  阿杰在拿到硕士学位后又要去北京攻读博士。2000年5月,阿杰给我电话,让我准备2000块钱第二天给他送去,说有急用,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其实我是非常想帮助阿杰的,对我来说帮助他是件快乐的事。可是,看到老公闪烁的目光,我犹豫了。最终,我没在第二天给阿杰送钱。事后,我惴惴地等着阿杰的责问,甚至编好了搪塞的谎言,但最终阿杰没有告别就带着娟子去了北京。

  有人说结了婚的女人没有朋友,也许是真的。来济南时我只有阿杰一个朋友,当阿杰离开后,我真的发现自己没有了朋友。也许是结了婚的女人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也许是心里有阿杰这个多年的好友,我心里属于友谊的那片空间很难再盛下别人。

  阿杰留给我唯一的电话停机了,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我没有刻意打听阿杰的下落,尽管我很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读完博士又要去哪里。

  和娟子是否依然幸福,是不是怨恨我……但这些也都是想想而已。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难以再像以前那样坦然地面对阿杰。

  我相信我和阿杰的友谊是纯洁的,也理解老公和娟子的感受。“世俗”只是我为自己找的借口,为了息事宁人,我们都选择了退让。尤其是我,为了避免误会,我放弃了对阿杰的帮助,软弱地退缩在一边,只让不安和愧疚来折磨自己的心灵。

  现在,老公会时常念及阿杰,而我每次都会虚伪地作出愤怒的样子大骂阿杰不够意思。

  老公也许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只是在用愤怒的假相来掩饰自己内心无法表白的伤感。我时常会想起十七年来我和阿杰的交往,想我们十七年的友谊,十七年的彼此付出,以及十七年来的喜怒哀乐,那些往事已被我用岁月的胶带封进记忆的隧道。

  爱情不是生命的全部,有些感情是爱情永远都无法填补和替代的。我时常怀念阿杰,一如怀念那些单纯而快乐的年轻岁月。

  我甚至无数次想象和阿杰邂逅的场景,或者我会对他视而不见,用伪装继续掩盖尴尬和愧疚;或者我会像过去一样把他骂个狗血喷头,让我们之间的阴影如烟雾般消散;又或者忍俊不住或是大哭一场,让恩怨在笑声和泪水中烟消云散……

  只是想象罢了,谁知道呢!谁知道我和阿杰还会不会相见,又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相见。我只知道,我怀念阿杰,那个相识十七年的和爱情无关的男友——阿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