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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摆脱不了背叛我的初恋

作者: 来源: 发布时间:2009年02月01日 点击数:

  回到家里,我趁着酒意,把以前的两大本日记都烧了。火光燃起的时候,我闻见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跟霏霏在一起的时候,我收集的霏霏掉落的头发。这味道是霏霏的味道,也是我们在一起时,那段日子的味道。

  这味道消失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心里的那个魔咒可不可以一同消失。但我希望能够,希望能够……

  阳光很好的秋日午后,我却在朱先生的故事里如坐针毡。望着咖啡厅外匆忙的人群,我不禁想:爱一个人究竟可以多深?明知道是翻来覆去的痛苦,明知道是无望的投入,为什么我们仍可以像扑火的飞蛾,前赴后继地扑向那些虚幻的温暖?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窗外的雪人

  我和霏霏是初中的同学,老家都在荥阳。从那时候算起,我和霏霏之间的交往,已经快有八年了。

  八年的时间,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源自于她。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可是,在我的眼里,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是美的。我在这样的痴迷里无法自拔,从不在乎她对我的态度。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魔咒的话,我知道,菲菲就是我的魔咒。

  2001年的时候,我和菲菲都初中毕业了。她来郑州上学,我在荥阳读技校。几乎每个周末,我都要来看她。我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鸡腿,骑着自行车,从荥阳赶到她上学的地方。我们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说着话,或者只是看着她香甜地吃着我带来的东西,那一刻,我就感觉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有一个周末,约好见面,傍晚突然下起了大雪。我到学校去找她,同学说她回舅舅家了。我赶到文化路她舅舅家楼下,却不敢上去。因为她说她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俩的事。我在楼下徘徊,脚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我对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走了那么远的路,不见一面,回去也睡不着的。9点多的时候,她下楼买东西,看到了路灯下满身雪花的我。我握着她的手,所有的寒冷饥饿都一扫而光。她点着我的额头说,你傻呀?我要不下楼,你就让自己站成个雪人?我说,即使站成个雪人我也愿意的,我就是害怕你从那个雪人旁边无动于衷地走过,再也认不出我了。

  2002年的夏天,霏霏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我技校毕业,刚到郑州一家汽修厂上班,白天忙得要死,没有一点空闲,只好晚上下了班去看她。十一点多的郊区公路上,少有行人,我在黑暗中飞快地骑着自行车,到她家的时候,往往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住的屋子临着马路,我偷偷敲她的窗户,她打开来,我俩就在窗户两边说话。夏天的蚊子真多啊,我却只顾说话,没一点感觉。等回到家里,才发现脸上腿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包。有一次回家太晚了,我骑着车子都快要睡着了,突然一辆大货车呼的一声从对面疾驶而过,惊醒过来的我一拐车把,一下子栽倒了路沟里。我躺在路沟里,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突然百感交集。

  次第熄灭的灯火

  我对霏霏说,咱俩也不小了,两家也离得不远,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吧。她说,急什么,过两年再说吧。

  2002年的秋天,霏霏的舅舅在郑州西郊开了家火锅店,霏霏到店里做收银员。我很开心,心想,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城市,可以厮守在一起了。

  火锅店的生意很不错,霏霏几乎每天都下班很晚,我担心她太累,就骑车去接她。到了我住的地方,我给她打来洗脸洗脚水,听她讲一天工作的烦恼。有一天快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说,店里有个采购,长得很英俊,就是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我说,那你离他远点,他要是再骚扰你,我去修理他。霏霏对我翻个白眼,说,你算老几啊,都是没事闹着玩的。说完扭身睡了。

  有一天晚上,霏霏十点多了还没有回家,我去店里找她,那个采购竟跟了出来。霏霏有些慌乱,对那男孩说,他是我老乡,找我帮点忙。到了门口,霏霏说,你先回吧,我今天要核账,就不回去了。我说我在外面等你。她说你别等了,可能要很晚,我今天就住在店里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店里。

  我站在外面,真想进去跟她大吵一架。可是她还要在这个店里上班,我这样一闹,岂不是把她的名声坏了?我走到路边的台阶上坐下,一时间泪流满面,止都止不住。旁边经过的人都奇怪地看我一眼,又匆匆离开。那天我等到凌晨四点多,霏霏依然没有出来。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灯在我身后一盏盏地次第熄灭,看着这黑洞洞的黎明,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无可挽回的感情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我在床上昏睡了两天,不吃不喝。早上十点的时候,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觉得有个东西在挠我的头。我睁开眼,看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在床头上蹲着。它看着我,狡黠的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心里的怒火不由得腾地燃起,我从床上跳起,拿着皮鞋朝那只老鼠拍去,我说,连你也来欺负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老鼠在我的鞋下毙命。我把它扔进垃圾箱里,没有清洗地上的血,就又上床昏睡。傍晚的时候,我给霏霏打电话,我说你跟那人说,今天晚上11点让他在滨河公园等我。她叫道:“你想干什么?”我说,那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别管了。

  晚上,我揣了把刀子到了约定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那个人。我给霏霏打电话,她的电话却已经关机。

  我像只困兽一样在滨河公园徘徊到十二点。打电话到霏霏的舅舅家里,她表妹说她去店里了。我赶到店里,敲门没人应声,打电话也没有接。我骑车走到国棉六厂,在一个还亮着灯的小店里买了烟酒。从没有抽过烟的我,在烟雾里咳得泪流满面。店主是个70多岁的老人,看我反常的样子,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他说,年轻人,有啥想不开的,跟我说说。我小时候从开封讨饭到郑州,什么事情都见过。人这一辈子,啥沟沟坎坎碰不到,其实一咬牙,就什么都过去了。再过几十年,你扭过头看那些事,根本算不上什么。老人开了一瓶酒,跟我絮絮叨叨着。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心里那些愤怒的火苗,就在这苦苦的酒里,一点一点地灭了。

  几天后霏霏出现在我的屋子里。看到地上的血,她有些惊恐,问,是你的吗?我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在你眼里,我的人都不算什么,更何况我身上的血?”我说:“我只是想问你,你这几天去了哪里?”她说自己一直在舅舅家住。我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欺骗我,我给你舅舅家打过电话,也去了店里。我只是想知道,你去了哪里?你是不是去了那个男人那里?霏霏低下头,半天才说是。我心里痛得厉害,我说从什么时候?她说,这几天一直在他那里。我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她捂着脸坐到了地上。我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没想到,你竟然喜欢一个没有一点诚意,一开始就是在跟你玩游戏,玩弄你的混混!”我说:“你走,你带着你所有的东西走,我再不要看见你!”我把她的衣服和书全扔在她身上,我喃喃地说:“霏霏,你辜负了我,也等于杀死了我,我恨你,恨你!”

  在时光中回首

  父母知道了我的事,一个接一个电话打来。我关了手机,到了西流湖边,这个几年前我跟霏霏常来的地方。我躺在草地上,想起我跟霏霏在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姐姐找到了我。她说回家吧,如果你还是爸爸妈妈的儿子,就不该让他们替你操心。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到了家里。跟爸爸妈妈一起打理着家里的生意,忙忙碌碌中,一年很快过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几乎已经忘了她。

  2004年的夏天,我在郑州开了家门面店。家里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女孩脾气很好,也特别依恋我,一切平淡而正常,在家人和朋友的眼光里,我应该感觉很幸福了。

  八月的一天,女朋友拉我到火车站买衣服,在路口等她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霏霏!她穿着暴露而艳俗的衣服,神情憔悴。我不知道怎么就跟着她往前走了。我看到她走进了火车站对面的加州牛肉面馆,我在玻璃窗外,那样近地看着她,她却一无所知。我想起了多年前雪地里的那场对话,现在我站在她的面前,她却无动于衷地经过,再也认不得我了。

  我跟那女孩子分手了。女孩哭着问我原因的时候,我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跟女孩解释。只有我自己清楚,霏霏就是我的魔咒,我摆脱不了她。

  日子在不好不坏中又走过了两年。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霏霏,想她现在的样子,想她在做些什么。

  2006年夏天的一个晚上,我跟老家的朋友在一起吃夜市。觥筹交错之中,我猛然看见一个女人从我面前走过。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脸上是大块大块的孕斑,却有着霏霏的眉眼。我梦游般地走上去,问:“霏霏你去哪儿?”她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我愣在原地,伙伴过来找我,我说我看见霏霏了。他环顾四周,说,哪有什么霏霏,你认错人了吧?我看看夜市里嘈杂的人群,一时间也迷惑了,那个怀孕的女人,真的是霏霏吗?

  回到家里,我趁着酒意,把以前的两大本日记都烧了。火光燃起的时候,我闻见了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我知道那是跟霏霏在一起的时候,我收集的霏霏掉落的头发。这味道是霏霏的味道,也是我们在一起时,那段日子的味道。

  这味道消失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心里的那个魔咒可不可以一同消失。但我希望能够,希望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