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晚上,我正手忙脚乱地编稿,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无奈地抓起话筒,戴小姐忧伤疲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是安徽人,来宁波将近一年了。今天,我失去了工作,因为一个小小的过错,我被老板炒了鱿鱼。而前些日子,我才刚刚遭遇一场感情的欺骗。现在,无论在感情上还是事业上,我都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在这个异乡的城市里,我感觉孤独无助。”说到这里,戴小姐失声痛哭起来,她说:“我人不坏呀,命运怎么三番两次捉弄我呢?”
一阵沉默之后,我让戴小姐到金报情感工作室来,我愿意当面聆听她的故事,分担她的失意与忧伤。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在一楼会议室见面了……
20岁上错花轿
我是安徽淮北人,父母都是农民,家中姐弟三个,我是老大,下面两个弟弟,一个在宁波,一个在合肥。
我是去年年底才来宁波的,还不到一年。来宁波之前,我在别处干过行政主管、经理、普通工人,但都干不长,干着干着就遭遇挫折了,怎样弥补都挽回不了局面,只好离开。来宁波前的最后一站是南京一家叫千禧鹤的公司,我在那里其实表现不错,可最终还是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挥手向它作别。
回想起来,我在事业上的多舛应该归咎于我那段短暂而又不幸的婚姻,它至今仍像幽灵一样在我的心里徘徊,给我的生活带来阴影。
大专毕业后,我进了淮北一家企业工作。以前,我不是对生活要求太高的人,有份工作可干,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没多久,企业因为不景气要裁员,我这个新人就被裁掉了。
淮北是个经济比较落后的地方,找工作很不容易,我只好自谋职业,拜了一个面点师傅,准备学门手艺后自己开店。就是在拜师学艺这段时间,我在家人的安排下做了一件这辈子很后悔的事:结婚。
那年我20岁,家里觉得我可以嫁人了,就托人给我介绍了一个男人。那时候我实在幼稚,尽管也读了大专,却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也许因为自己是农村女孩,又长得一般,所以心里多少有些自卑,不敢随便跟男生接触。家里给我介绍的这个男人,比我还小一岁,没有工作,整天晃来晃去,但我当时根本没有“成家立业”这个概念,头一回见面,感觉长得顺眼,就稀里糊涂答应了。这样,我跟他总共只见了3次面,就把自己嫁了。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可想而知有多糟糕,何况我们连基本性格都不怎么了解就匆匆走到了一起。结果,婚后没几天我就发现这场婚姻多么荒唐。他不工作,也不考虑日子要怎么过,整天就是在外面晃荡,回来还对我动不动发脾气,家庭像地狱一样令人窒息。我实在忍受不了,就提出离婚。他不同意,我只好通过在法院工作的亲戚帮忙,结束了这场为期3个月的婚姻。
被迫离开南京
第一次婚姻失败后,我再也不敢轻涉爱情、婚姻,只想自己能有一份好的事业可以经营,以此来改变灰暗的心情和生活。
2004年,带着对新生活的梦想,我到了南京,通过应聘,成了南京某集团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我很珍惜这份工作,也很喜欢南京这个城市,所以,我在这里干得很卖力,上司对我也很满意。尤其是一个姓阳的女经理,对我更是赞赏有加,在她手下干了半个月,她就提拔我做了实习经理。但没多久,阳经理就被调到北京的公司去了, 我们的顶头上司换成了一个东北来的小伙子。
然后,那年的春节就到了。
过完年回到南京,发生了一件小事,本来不值一提,但没想到这件事后来成了我被迫离开南京的原因。
在说这件小事之前,我得先说一下我们这个年轻的东北经理。他当时28岁,长得并不怎么帅,但气质很好,而且工作上雷厉风行,有气魄,而且平时为人也很友善,很有亲和力,所以很讨公司女人喜欢。有个新婚不久的女同事对我们经理不分场合地表示亲热,有关他们关系暧昧的流言蜚语就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出于好心,我曾劝过经理,不要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前程。因为对方是有家庭的,不要在异地他乡弄得难以收场。也不知道是我的劝诫起了作用,还是他们本来就没有动真感情,反正后来那个女同事突然就辞职了。
有一天他喝醉了,让我帮他去买包烟。当我买了烟推门进他办公室的时候,他竟然当着里面坐着的很多人对我说:“宝贝,我知道你对我好……”
你知道,任何单位都有权力、职位之争的,我们公司也一样。也不知道是哪一天,我们这位东北经理被人举报私生活不检点,同时跟三个女员工有暧昧关系,总部将他调离了南京。 那时候我正回家休假,对公司里的事一无所知。等我回到南京,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新来的经理以我心气高,太张扬为名,让我停职半年。我莫明其妙,去找其他同事询问真正缘由,有一个同事告诉我,有人在举报前经理乱搞男女关系时,其中点到了我的名字……
以前听《窦娥冤》,以为不过是传说,戏曲虚构,那一天,我才真正相信这句话不是虚的。我欲辩无言,背转身,离开了南京。
寻觅温暖的怀抱
来宁波后,我一边寻找新的工作,一边慢慢疗伤。我做过皮革护理店店长,宾馆总台,最后失去的这份工作是西饼店统计。
那天中午,因为午休,我看看店里没什么事,就回了一趟宿舍。结果,就是在我离开的短短时间里,店里来了生意。后来老板大发脾气,说我不称职。他对我大吼:“你不要干了,这点事都干不了!”
于是,再一次失去了工作。
到这次为止,我已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失去工作了。每次失去工作,我都会给自己打气,下一个工作会是最好的,也能长久干下去的。可是,这样话给自己说得多了,已没有任何效果了。
我一直在想,也许是我的个性真的太强,不适合这个社会。比如我不喜欢与人在一起聊东家长西家短的事,这样我就显得不合群,就遭到同事的排斥。又比如同事之间很喜欢相互打听隐私,问到我时,我总是不说,他们跟我说时,我也只是默默地听,因此他们认为我清高,孤傲。
其实,我也是一个需要温暖的人,需要与人沟通交流的人。我之所以总是有意远离人群,是因为我心里有太多自卑,我想通过好好工作,不惹是生非来改变命运,可总是事与愿违。
现在,我很茫然,我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却飞也飞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