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 老廖 男 45岁水电工
采访时间:2007年4月11日
采访人: 本报记者 许 欣
45岁的老廖来自广西玉林,来海南打工10多年了,如今在海口一家单位当水电工。他满脸胡茬,显得格外疲惫,可能是身体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情绪低落,他说话明显中气不足,“结婚22年来我与生活艰苦拼搏,为了妻子,为了孩子,我愿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了给家庭做出贡献,我把健康的身体作为代价。特别是这10年来,我背井离乡,在外地拼死拼活地挣钱,使妻子儿女在家养尊处优地生活,谁能想到,妻子居然忍心花着我的血汗钱与情人厮混。”
他的经历很不幸,因为常年劳累,前年他检查出肾病,正需要家庭关爱的时刻,妻子向他提出离婚。
说到伤心处,老廖哀伤得开始抽泣。
把妻子当作手心的宝
我们家在广西玉林市区,我父亲在一家千人大厂当工人,收入稳定,以前家境还不错。高中毕业后,我顶父亲的岗到国企当水电工,工作不算累,又是个捧技术饭碗的,家庭条件又好,很多姑娘乐意和我交往。经亲友介绍,我认识了小燕,她那时在城郊医院当护士,身材小巧玲珑的,皮肤很白净,长得楚楚动人。大家都说我俩很般配。我心里也这么想。小燕上班地方较远,我和小燕谈恋爱那阵子,每天晚上我都要骑自行车接送她上夜班,当了一年多的“护花使者”,那段日子,该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
我的真诚赢得了小燕的信任,25岁那年,我终于把小燕娶进了家门。小燕比我小3岁,我把她当小妹妹般疼爱,夫妻之间免不了小吵小闹,可我总是让着她,护着她。与很多新婚夫妻一样,我们的小日子过得简单而又甜蜜,一年后,我们生有了一个女儿。
与朋友们比,我的工作经历和婚姻都称算得上顺利,小家庭里什么都不缺,别人有的,我们也有,我和妻子对眼前的日子感到满足。
为了家艰苦拼搏不言累
1993年,我所在的国有大厂因效率差倒闭了,全厂数百名职工下了岗。原来的一位副厂长一向赏识我,说我老实厚道,他离开广西后,到海南办了一家企业,邀请我和一些同乡到他手下干。
刚到海南时,我举目无亲,非常渴望妻子来琼相聚,可理智又提醒我,这是决不可能的。
我在海南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没有家庭琐事分散精力,我把所有的心血都扑在工作上。刚到海南第二年,遇上一场很大的台风,为了把工厂损失减到最低,我带着水电班的人搬迁设备,检修线路,别人累了去休息,只有我一连2天连轴转。到第3天,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我工作是如此拼命,上司也不亏待我,我所得的报酬算得上丰厚。每当到邮局给家里寄钱时,我总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充实、幸福和自豪。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从没想过给自己设小金库,我几乎把所有的收入都寄给了妻子。
海口灯红酒绿处从来没有我的影子,那些正当壮年的工友嘲笑我的日子过得太单调。我一点也不在意,很累的时候,我想着远方的妻女,为了家庭,我甚至愿意交出自己的生命。
发现妻子不忠伤透心
前年年底,我常常感到腰酸背痛,体力也大不如前,我想可能是因为太辛苦,或者是因为年龄大了,多休息就会好起来,也没当作一回事。后来感到实在不对劲,就到医院检查,发现我患上了肾病,当时还不算很严重那种。可医生提醒我,如果不及时治疗,或者过于劳累,病情会很快恶化。
去年春节,我怀着失意的心情回家探亲,希望能够得到家庭的温暖。没想到,当我把病历交给妻子,在医院工作、黯熟医疗常识的妻子知道我得了肾病后,脸上居然是事不关已的表情,她冷冷地说,这是因为我太不知爱惜自己。听她这么说,我心中五味俱全,难过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在外面干得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
这个春节过得很不开心,我看到很多亲属对我欲言又止,似乎在刻意隐藏着什么东西。后来终于有个老同学在喝酒时告诉我,我的妻子小燕红杏出墙了,这是邻里早已知道的秘密。她的情人是同一所医院的一位有家室的医生。
我听说这事震惊和悲痛得几乎失去知觉。我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我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在家过春节那段日子,妻子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时常躲到一边接电话、发短信。有一次我在妻子的手机里看到,大多数短信发往同一个号码,其内容是热恋中的男女所特有的缠绵。
失去健康的同时失去了家
在我的苦苦追问下,妻子对我说了很多狠心的话,她没有说她的负情,反而把一切过错推到我的身上。说我这些年不在家,她一个女人家很辛苦,多亏那个医生在业务上帮了她很多忙。妻子对我说,医生比我懂体贴人,如果再选择,她宁愿选择医生而不会选择我。我的心里像针刺般难受,我宁愿为之献出生命的女人竟然对我如此无情。
我很快了解到,说逢场作戏也好,说故作风流也好,那个医生根本不会为小燕而放弃自己的家庭。我以推心置腹的态度和小燕谈心,可小燕情迷心窍,她说,那个医生是真心对她,她肯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过完春节,我魂不守舍地回海南工作,希望时间能够帮妻子洗洗脑,渴望她尽快清醒过来。但事态的发展不如我所愿,有好多个夜晚,我往家打电话,都没人接。我的女儿住在学校,妻子去哪了?不可能总是加班吧。即使妻子偶尔在家,在接我的电话时,也总是冷冰冰的,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从她的态度上,我感觉得出,对于她,我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去年一年中,我的心情一直很低劣,身体也每况愈下。今年春节前,我接到妻子的电话,她说,为了赢得医生的爱,她必须和我离婚。我说给我两天时间考虑考虑,那两天我每夜都不能合眼,人生失意莫过于今日,我不知道再奋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第三天,我同意和她离婚,因为我感到自己的力量的薄弱,凭我的能力,已经根本无法改变家庭所面临的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