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无言,36岁,自由职业者
倾诉地点:美地咖啡
早在2005年7月,我就采访过无言,见到他的第一感觉是他要比实际年龄更老成一些。当然,他身上不乏这个年龄的男人所具有的成熟魅力。
无言的经历很丰富,做过企业管理、传媒,下过海自己做过生意。结束了第一段失败的婚姻后,30岁的他独自来到了郑州,经过几年的打拼,无言在这个城市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生活和事业都逐渐活色生香。
他那时候和我聊起他再次选择爱人的标准,他说对方的年龄最好比自己大一点,因为从男人和女人的生理和心理两方面来说,这样的组合应该更和谐。而且自己的思想比较成熟,找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女性两个人容易沟通。
他说,曾经有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喜欢过他,但他认为男大女小的组合将来容易出问题,出于理智和对女孩子负责的考虑,他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份带着那么点崇拜的爱。
2006年5月,无言再次打电话给我,说想和我聊聊这一年多来他的情感历程。21日,在美地咖啡,我再次见到了他。
10个月的时间过去,无言看起来比去年多了几分儒雅,他说,这份改变是一个女人带给他的,而他要讲的,正是和她18个月的爱情历程。
偶然相识
其实早在去年7月份之前,我已经和一个女人相爱了。
我结婚很早,才20岁刚出头,当时什么都不懂就稀里糊涂地结婚了。婚后才发现两个人性格完全不合,在争吵和冷战中生活了好几年,也有了儿子。直到某一天我出差回来,目睹了前妻出轨的场面,然后便结束了婚姻。
我来到郑州,做起了“郑漂一族”,希望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事业规划。
2004年年初,我在某个小区租了一套房子住。发现小区里经常停着一辆车,车牌号码的后四位跟我曾经用过的手机号的后四位一模一样,觉得很有意思,便多留心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车主,是我进小区,车主开着车出门,就在那擦肩而过的一刻,我看到司机是一个女人,虽然是短短的一瞬,却让我眼前一亮:这不正是我想象当中的完美女人吗?她虽然不太年轻,但却非常美,她的外形、气质正是我欣赏的类型。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10月8日。此后,我经常能见到她,看她早上出门,晚上回来。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每次都是她一个人,没有见到她的老公、孩子。我想,她应该是离婚或者分居了,不管怎么样,至少她现在是一个人。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鼓起勇气追寻自己的幸福,向她表白。
临出差前,我写了一张纸条:
尊敬的您:
我很欣赏您,非常希望能够和您成为朋友。方便的话能给我回个电话吗?然后,我在纸条上留下我的电话,仔细地折叠好,夹在了她的车把手上。
其实做完这一切,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担心她不理我,或者被臭骂一顿。
第二天,出差在外地的我接到了她的短信,询问我怎么回事。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出差在外的几天,我们通了几次电话,淡淡地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挺投机的。
我大致知道了她的一些情况,她比我大8岁,当时是42岁,她说自己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家,目前和父母、儿子在一起住。
回到郑州的那天,我到家已经晚上10点多了。但我顾不得休息,赶快打电话给她。在电话里我们聊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意犹未尽,然后相约去喝咖啡。
在咖啡馆里,我们面对面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难舍难分的感觉了。
她开车回去,路上等红灯的时候,我们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一起。回到了小区,很难说谁先主动,总之我们就拥抱了,很朴素、很自然、很热烈的拥抱。
就这样,我们偶然地走进了彼此的生命里。
坦然相待
第一次见面后,我便又匆匆出差了,一个礼拜后我回郑州,彼此都心照不宣。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一家酒店,然后在那里等她。
那天是11月19日,这个日子,我同样记得非常清楚。就在这天,我们彼此拥有了对方,完成了从身到心的合一,非常美好、非常和谐。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我拥着她,给她讲了我的身世,我这么多年事业上的得意和失意、感情上的挫折和追寻、生活上的困惑和感悟……我讲得很投入,没有任何水分;她也很投入,很安静地听着。
早上不到6点,她就起床回去了,说还有事情要办。后来我才知道,她老公每天早上要打电话给她,她这么早回去就是为了接老公的电话,不想让他知道她夜不归宿。
11月25日,我们再次一起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次是她主动约的我,她安排的酒店。同样完美的激情之后,她向我倾诉了她的身世:
她老公比她大16岁,27岁那年,她嫁给了43岁的老公,当时,他前妻留下了3个孩子,大儿子只比她小7岁。
结婚后,她又生了一个孩子,所以,她说她有一个庞大的家庭。现在,她老公在北京从商,回家的时间一年加起来也超不过一个月。她生完孩子后也没有上班,在家做起了全职太太,和朋友们喝喝茶、聊聊天、逛逛街。
她很坦诚地告诉了我这一切,并让我不要对她抱有任何期望,她有家,她不可能离婚。
我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到你、伤害到你的家,我喜欢的只是你的人。
尽管要面对很多压力,尽管清楚地知道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我和她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我们痛并快乐着地相爱了。
和她在一起,我们能够彼此读懂对方,能够相互理解、尊重对方。她没有嫌我没钱、没权、没地位,我曾经对她的生活条件好、形象气质佳耿耿于怀,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和敌对心态,但是两情相悦、彼此了解之后,我们都全盘接受了对方。世俗的一切,对相爱的人来说,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
深情相守
从那时候直到现在,我们只要有时间就要见面,实在没空,也要打电话。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购物、一起起居,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年少时刚和前妻结婚的时候,也没有过如此浪漫的感觉。离婚后,我也曾经经历过别的女人,但都没有和她在一起温馨、和谐。我和她,都重新找到了年轻时的浪漫和激情。
我带着儿子生活,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人,生活难免粗糙,很多事都是对付着过了。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在她的关心下,我改变了很多不好的生活方式和习惯,生活慢慢有滋有味起来。每一天都要有品质地生活,不再凑合着过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为人处世非常得体。和她在一起,我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很多影响,在她身上,我学会了更加从容地处世,心态也变得平和起来。
工作的时候难免会遇到挫折和不开心,我喜欢跟她倾诉。这个时候,她总是静静地听着,不管我说什么,从来不会挖苦或者讽刺我,只是默默地给我安慰和鼓励。
在她身上,我能找到母亲、姐姐、妻子、情人的感觉。而我,在她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她亲爱的老公。
她原来北京的老公年岁渐老,身体也不好,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需要肌肤之亲,需要来自异性的抚慰。
和我在一起后,正常的性生活让她的眼神日益明亮、肌肤日益光滑,朋友们都说,她越来越年轻有魅力了。我去买菜的时候,不管她在不在家,看到她喜欢吃的菜,都要买一些,放在我家里,或者给她父母送去,想让她回来后能吃到自己喜欢的菜。
我们在一个小区住,每次出门的时候,我们都要下意识地看看对方家里的窗户,因为那里有自己最心爱的人,藏着一份最真切的牵挂。
18个月,500多天,我们每天都要交流。一天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就会觉得少了很多东西,即便是她老公回来,也要想办法联系,否则那一天就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她说,她老公回来的时候,她会坐卧不安,想尽一切办法和我偷偷联系,心里像刀割一般,觉得这样会委屈了我,怕我没人疼,没人爱。
生活上的关心、心灵上的牵挂、情感上的寄托、事业上的支持……我和她,就这样倾力描绘着一幅浪漫、美好的画卷。
必然无果
尽管在一起的时候这么美好,幸福得忘记了一切,但只要一分开,我就觉得很失落,尤其是她老公回来,她陪伴在老公的身边时,我就会想:我这算什么?是她的什么人?我其实什么都不是!那种失落和痛苦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很矛盾,一方面觉得应该和她在一起,另一方面又觉得很内疚。我曾经问过她:“我们这样对你老公公平吗?”
她说:“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和开心。和他在一起,我尽到的只是责任,但和你在一起,则是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爱。我对你的爱,甚至超过了对我的父母、老公、儿子。”
我们曾经谈到过她能否离婚的问题。她说,她老公其实挺不容易的,这么大年龄了还在奔波,他们的家、还有老公的家人,经济上的来源主要是靠她老公一个人。
她也很心疼他,生意上给他帮不上什么忙,那么就尽量给他创造一个宽松的条件,无论如何,她不忍心说出“离婚”这两个字。更何况,为了儿子,她也不能离婚。
她安慰我:“我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想的全部都是你,但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她这样心分成了两半,虽然分量不一样,但也会很累。
她累,我也累。她无奈,没有办法,我也跟着她无奈着,就这样艰难地挣扎着。
虽然在一起时仍然很开心,但心里总是没有底气,觉得这种美好的生活可能明天就全部烟消云散了,什么都没有了。
依然是你
我和她的交往很多朋友都不知道,大家都很关心我的个人问题,热心的朋友们也在不断地给我介绍。
经过认真的考虑,我和一位女士见了面,她对我的印象很好,希望和我进一步交往下去。她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人,高雅、成熟,但我对她却来不了电。她后来在事业上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们目前已经成了合作伙伴。
后来,我还见了一位医生。我们从7月底开始交往,一直到元旦。如果把一个女人的各种素质和条件按10分来算的话,那么她应该能达到7分。
和她在一起,我们也能聊得来,兴趣爱好也比较一致,但她有一点让我无法接受:她喜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翻我的包、查我的手机通话记录。我觉得两个人相处应该是相互信任的,还没有结婚就这样,婚后还不知道她要怎么样限制我呢。
就这样,元旦后,我和那位医生就逐渐疏远、分开了。
我期望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人,结婚、生活,但离开她的想法还是没有成功,这份爱已经让我无法自拔,我最爱的人,还是她。明明知道是无花果,但我还是像飞蛾一般,朝着那一点点温暖和光明勇敢地扑下去,不在意这一点光是否会把我烧焦。
茫然前行
她母亲多少也知道一点我们的事情,老人家要把我认做她的干儿子。她的儿子,和我处得也非常好,觉得她妈妈的这个朋友很够“哥们”意思。
除了她老公之外,她周围的很多人都接受了我。就是她老公及其子女始终不知我们关系。
但她仍然没有勇气。她曾经也说过,她会在一个合适的时候跟她老公说到我和她的事情。她一直在找机会,前一段时间,她让我送了一部她喜欢了很久的手机给她,我没有想太多,既然喜欢,那么就送给她好了。
过了没多久,她老公就回来了。她老公走后,她告诉我,她之所以要我这部手机,其实是想试探一下他,因为她把这么显眼的生活用品换了,她老公应该会问她。
这个时候,她就会把是我送的这个实际情况说出来,然后再把我和她的事情也说出来。但是没想到她老公竟然没有问,她实在找不到机会开口。而且,看得出来,她多少也有些伤心:老公不问,可能是代表着对她的冷漠和不关心。
有时候我会想,对我来说,真的有点不公平。我不像她,进可攻,退可守。进一步,她可以离婚和一个那么爱她的人结婚,重新开始;退一步,她可以和我分开,继续她现在的生活。而我,则一个人茫然地前行着,找不到方向。
但她真的是我理想中的女人,我爱她,她也爱我,我们在一起时的那种温馨和谐实在无法割舍,我爱之不能,舍之不忍。
春节前,她老公回来了,我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碰到了她和她老公。我心里百感交集,觉得陪在她身边的应该是我,这个位置,应该是属于我的。
她的眼神里也有一丝尴尬,我知道,她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和我打招呼、该怎么介绍我和她老公。最后,我们还是擦肩,但那一个只有我们能看明白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我心疼她,也心疼我自己。
在乎这段情,在乎她,所以就想得多,想和她厮守终生,而不是始乱终弃。
我是一个对待感情非常认真的人,我听人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天,在经三路上,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饭盒,给打招呼的熟人抱怨:“这个死老头子,就知道去玩,我不给他送饭他就得饿着。”我也特别想拥有这样一份世俗的、不离不弃的感情。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全部。
到现在为止,18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但我对她的爱仍然没有变淡。我准备用青春来赌明天,虽然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但至少,我还能拿出来10年的光阴去等待她。
10年之后,我46岁,她54岁,如果我们能在一起,还能过上长长一段幸福的生活;如果真的没有结果,至少我也努力过了,无憾终生。
文/首席记者宁莉
柠檬说情
讲过了这长长一段经历,无言问我,你会在“柠檬说情”里怎么评价我这段感情?
我的确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对于感情,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感悟,每个人想像的完美感情和曾经经历过的感情都是不一样的。
无言是一个相对执著的人,执著于自己的选择。
尽管这中间也有犹疑、不决,尽管他很清楚自己的“第三者”身份,尽管他知道她的犹豫也有着对他的发展前途以及将来经济能力是否能够给她带来保障的一种观望,但他还是决定用十年的时间去做一场豪赌。
这种勇气,会让爱情中的人钦佩,只是到底该还是不该?
无言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欢迎朋友们把自己的看法提出来,让我们给迷茫中的无言一些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