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角色:被爱情抛弃的伤心女孩
1998年7月下旬的一个周六夜间,上海某电台一档著名的夜间谈心节目主持人、年届五十的可然正在主持节目,他那浑厚的男中音随着电波传遍申城每个未眠的角落。大约凌晨两点左右,电话编辑接到一位名叫石蕊的女孩打来的电话,说她的好友林倩与沪上某著名演员发生情感纠葛,现已怀胎5个月,此时演员已抛弃了林倩,林痛不欲生,曾两次割腕自杀,还想生下孩子报复那个演员,谁劝都没用。石蕊焦急地向可然寻求帮助,说林倩最爱可然的节目,他的劝解林倩一定听得进。
凌晨三点下班后,对工作和听众很负责任的可然按石蕊留下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正是林倩接的电话,她幽幽地向可然说起自己的家世。她说她的父母都在澳大利亚做生意,她不愿随父母出国,一个人在打虎山路租了两室一厅,和好友石蕊住在一起。目前她是大学的二年级学生,因为怀孕,她已休学在家,面对情感疯狂后的狼狈结局,她简直失去了生活的信心。
听罢林倩的含泪诉说,可然耐心地安慰劝解她:人生的路还很长,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你已错了一次,不可再错第二次……如此苦心婆心劝说了40分钟,林倩终于答应马上去做引产手术,重新振作起来,可然长舒一口气,为自己又挽回一个迷途的灵魂而感到欣慰。他正要挂掉电话,只听林倩请求道:“可老师,您真像一位慈父一样可亲,我的父母都不在国内,以后我有什么烦恼,还可以向您倾诉吗”对听众一向热心解愁的可然一口答应,并留下自己的拷机号和电话。
接下来,林倩对可然电话不断。她告诉可老师已经做了手术,她正在休养,等身体恢复后,她马上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决不辜负可老师的期望。可然为这个女孩的重新振作暗暗高兴。
可没过多久,石蕊给可然打拷机说林倩的父母突然从悉尼回沪,他们察觉出林倩与演员的事情,林父气得打了林倩一耳光,自己却因心脏病猝发被送进瑞金医院抢救,凶多吉少。果然,第二天一早,可然又接到石蕊的电话,说林倩的父亲不幸因心脏病死在了医院里。可怜林倩身体还没复原,此刻正哭得死去活来。
听到这个消息,可然心里也很难受,这一切真像港台片一样颇具戏剧性,可他担心的是刚刚经历过感情创伤的林倩会不会从这场深重的打击中站起来。
连续几天,石蕊都向可然“汇报”关于林倩的情况,说林倩家的国内外很多亲戚都陆续来到上海奔丧,亲戚们纷纷指责林倩气死了父亲,林倩痛苦不堪,不吃不喝,一直在医院里打点滴。
又过了两天,石蕊又打电话告诉可老师:“林倩的父亲已在龙华火化了,她的母亲带着骨灰回了悉尼,林倩没走,亲戚们也都走了,现在只有一个15岁的香港表妹陈雪儿主动留下来陪她。林倩情绪十分低落,想休学一年去苏州的阿姨家散心……”可然说:“这样也好,出去散散心,把这恶梦般的往事彻底忘却,回来后以全新的面貌投入学习……”可然想,林倩一走,也就没他什么事了。这段时间,“林倩事件”一直电话不断,确实也搅得他不堪其累。
但令可然没想到的是,8月初的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少女打来的电话,自称是林倩的表妹,叫陈雪儿,父亲是香港千万富翁,自己在香港一贵族学校读中学,这次随父亲来上海奔丧,但她不愿回香港了,父亲于是通过关系将她插班在杨浦区一中学。她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个电台节目主持人,她从林倩和石蕊姐那儿得知可老师正是位热心和蔼的电台主持人,她很想见可老师一面,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想去电台玩一玩。她恳请可老师能满足她这个小小的请求和愿望。面对小女孩真切恳求的语气,可然答应了。
两天后的晚上7点,可然如约前往上海师大大门前,在那里,他见到一位穿着白衣白鞋、矮矮胖胖、长相平平、中学生打扮的女孩,她就是陈雪儿。初次见面,可然对这个香港千万富翁的千金小姐印象并不太好,她不但长相不佳,说话也不似第一次通话时彬彬有礼。可然问她为何不愿回香港,她毫无顾忌地说:“在我10岁那年,有一次撞见我妈妈和她的情人私通,我从此恨死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父亲,他们就离了婚,我跟了父亲。父亲生意做得很大,对我百依百顺。妈妈的丑事对我影响很大,我不愿回香港就是想忘掉这件事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
可然很惊讶一个15岁的少女会说出这番话,但一想到她的生活环境,也就不以为意了。临别时,陈雪儿一再要求去电台玩玩,可然说下次有机会再带她去,说罢他以有要事为由匆匆离开了这个并不讨人喜欢的香港少女。
第二角色:得肝癌晚期的多情少女
接着两天陈雪儿打来拷机可然都没回。第三天的晚上,正在书房里看书的可然突然接到石蕊打来的电话,电话中,石蕊的声音悲切凄凉,不时哽咽着说:“可老师,林倩去了苏州,我终于可以向您诉说我的痛苦了,一个月前,我就被查出患了晚期肝癌。我时常腹痛、吐血,医生说已不能手术,只能化疗,我或许至多只能活半年。前段时间,为了林倩的事情,我只好隐忍不说,我反正是个迟早要死的人。好朋友的事已了结,我也没什么牵挂,现在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我已买好去泰国的机票,准备旅游一圈后服药离开这个世界。这件事情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我母亲是个医生,父亲是一家大酒店的厨师,他们就我一个女儿,如果得知我的病情,除了徒增痛苦外,对我的病起不到任何作用,可老师,这个世界上只有您是我最信赖的人,我把这个秘密告诉您,我死也瞑目了……”说到这里,石蕊已是泣不成声。
可然大为感动,主持节目这么多年,各种故事听过不少,可发生在一个女孩身上,如此感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他想,无论如何,也要给予这个善良女孩生命的希望。他鼓励石蕊勇敢地去面对不幸,积极治疗,坚强地活下去。
石蕊用颤抖的声音说:“可老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树立信心,坚强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这个人,就是您您不可能想到,我从5年前第一次听您的节目时就深深地爱上您了,您的声音,你的思想,您的主持风格无一不使我为之倾倒和迷恋。5年前你们电台开了个听众见面会,我见到了您的真实风采,更为您的气质风度所折服。此后每次听您的节目我都录音,至今已有280多盒。我是做广告创意设计的,在我的电脑里,还有我秘密制作的您的网页……本来,我永远也不会告诉您这个秘密,我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但现在我将不久于人世,如果我不倾吐出来,就会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我并不要求您对我付出很多,我只要求您能给我一份精神上的爱情就够了,有了您的慰藉和爱,我就是死也无憾。如果您不答应我,那么这就是我最后的告别了……”说着,石蕊抱着话筒失声痛哭。
此事非同一般尽管很同情这个不幸而痴情的女孩,但理智的可然没有给石蕊轻易的承诺,他说这一切太突然了,他要考虑一下,明天中午回复她。
可然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上班马上向台里领导和同事讲了此事,大家都很同情石蕊,都以为可然应该从人道主义出发,给这个可怜而不幸的女孩一份临终关怀
中午,可然给石蕊打电话,告诉她他愿意接受她精神上的“感情”,但为了他的工作和声誉,他不能和她见面,只能通通电话。石蕊听了非常高兴,一再表示不会给可老师的工作和生活带来麻烦。
此后,石蕊经常给可然打电话诉说思念和痛苦。有一次,她正在发痛时给可然打来电话,听着电话中她那痛苦的呻吟、在地板上翻滚的声音、压抑的哭泣,可然也难受极了,他含泪安慰她:“蕊蕊,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一直为你祈祷……”那些天,可然几乎每天有好几个小时花在石蕊的“精神陪伴”上。
除了电话,石蕊还给“最爱的可然”写信:“今天中午疼的时候,我真想去死,但是想起你,想起你的话,想起我们的约定,我挺了过去。那种痛苦你不可能体会到,像有几万只蚂蚁在撕你的肉,那种生不如死的苦我真的好害怕……我现在无所求了,唯一的牵挂就是你,这份情是我的支撑,如果没有你,没有这份爱,我不会让自己生存到现在……”
石蕊的信给可然带来极大的心灵震撼他决定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慰藉这颗年轻而濒死的心
第三角色:千万富翁的千金小姐
石蕊给可然的每封信都是由陈雪儿转交的,陈雪儿对可然说:“我都成你们俩的信使了。”可然并不喜欢这个言语唐突的香港少女,可石蕊对她十分溺爱,碍于石蕊的情面,可然只能经常违心答应她的一些无理要求。在陈雪儿多次的央求下,可然带她去了一回电台。以后她就常常不请自到,几乎成了电台的常客,好在可然那个节目组的所有人都知道林倩、石蕊、陈雪儿的来历和故事,对陈雪儿的频频光临并不以为然,但大家都不太喜欢陈雪儿显阔和不懂礼貌的待人方式。她花钱大手大脚,小包里有两部手机,来回全是包的出租车。
1998年9月上旬,可然要去山东帮一个朋友拍一部电视片,陈雪儿得知后也要跟着去,可然未允,说这是去工作又不是旅游。陈雪儿回去向石蕊“告了一状”,晚上,石蕊给可然打来电话,用恳求的语气对他说:“雪儿的父亲临回香港时托我照顾雪儿,现在我病了,请你帮我照顾照顾她吧她从没在内地旅游过,你就带她去一趟山东好吧所有费用我来出。”软磨硬泡之下,可然只得无奈的答应。
在山东的4天里,陈雪儿不时缠住可然问这问那,还缠着可然拍合影,不拍就不高兴,弄得可然不胜其烦。可然碍于石蕊的面子,又不好发作。
从山东回沪不久,可然那个节目组有个电话编辑请了长病假,陈雪儿去玩时知道了,又缠住可然让她去做电话编辑。可然以她应该好好读书为由拒绝了,哪知夜里石蕊又来电话,求可然再帮她一个忙,让雪儿尝试一下做电台工作的滋味,并说节目是在周六做,并不影响她的学习。“我都快死的人了,难道这点请求你都不肯帮忙吗”石蕊又用那种楚楚可怜的语气说,可然再次无奈应允。
令可然没想到的是,陈雪儿刚进电台就和门卫吵了一架,对可然的女搭档更是怀有敌意,经常出言不逊,令节目组的人大为反感。可然打电话告诉石蕊说陈雪儿品质不佳,让她劝劝,可陈雪儿却依然故我,可然及其节目组的同事看在病危的石蕊面上都强忍着。
转眼到了12月份,石蕊决定去新马泰旅游,临走给可然打招呼,让他一定照顾好雪儿。石蕊飞走后第4天,陈雪儿忽然慌慌张张告诉可然:“不好了,蕊蕊姐在从泰国飞往新加坡时,在机场上大吐血休克,现在正在国立医院的高压舱里抢救呢”可没过两天,陈雪儿又来通报:“蕊蕊姐被抢救了过来,现已到香港,她还从新加坡买了礼物用特快专递寄回来让我转交给你呢”陈雪儿拿出两样包装精美的东西,一架照相机,一只打火机。可然不要,陈雪儿说:“你无论如何要收下,否则蕊蕊姐要气死了。”可然想,收就收下吧,等石蕊病逝后,再还给她父母。
到了1999年2月,陈雪儿在台里的表现几乎激起公愤,她不但对台里老师不礼貌,有次还在电台里骂听众神经病。可然终于忍无可忍,让她别干了,并对她说以后再也别来找他了。陈雪儿哭着走后不久,石蕊的电话追踪而至,她气呼呼责问可然为什么不让陈雪儿干下去,接着又哭又闹,可然既同情她的不幸,又厌烦她的磨缠,他疲倦地说:“石小姐,请你为我设身处地想想,我也要工作,雪儿这样干下去,我的节目就砸了”石蕊这才气哼哼地罢休。可然以为,陈雪儿一走,他的麻烦也就消散了。他没想到,正是陈雪儿的离开,一场荒唐的骗局才随之露出真相。
真相大白:“三面夏娃”集一身
陈雪儿离开电台约三四天,可然忽然接到陈雪儿父亲打来的电话,说要跟他谈谈。可然问:“你回来啦”对方愣住了,可然又说:“你从香港回来啦”对方才说:“见面谈,见面再谈吧。”见面地点就约在可然的家中。
那天可然第一眼见到陈父时,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哪里是一个香港千万富翁的派头。他穿着普通茄克,一副工人模样,说一口地道的上海话。他一见可然就开门见山地说:“我女儿童小玲注文中人名“可然”和“童小玲”全系化名,这半年时间她花了家里3万多元钱,说是为了在电台工作花的,现在又被你们辞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把可然震懵了。随着童小玲父亲的到来,这场长达半年之久用谎言罗织、堆砌的骗局终于不攻自破了。
谁也不会想到,故事中的林倩、石蕊、陈雪儿根本不存在被著名演员抛弃、得肝癌、香港千万富翁之女通通莫须有所有人物和故事都是童小玲一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幕荒诞剧
可笑的是,当可然正与童父谈话时,他竟又接到“石蕊”的电话,说她又“犯病了,想和他说话,可然怒不可遏地喊道:“童小玲,别装了,你的父亲正在我这里呢”那边的电话“啪”地挂了。
此后几天,童小玲不断打电话给可然,请求他原谅,愤怒无比的可然没有理她。哪知她竟打电话给可然妻子,称可然与一个叫“石蕊”的女孩相好,“石蕊”已为他堕胎两次,现在可然又不要“石蕊”了。幸好可然的同事、领导都能证明可然的清白,才没掀起家庭风暴。童小玲的行径令可然大伤脑筋,他终于在2月22日那天约童小玲好好面谈了一次。
童小玲在其母的陪同下前来,见了可然,童小玲早已没了以往的嘻笑,一直低垂着头。看着这个骗得自己好苦的女孩,可然又恨又怜,他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把自己的聪明用在正道上,或许是个人才,可惜呀……看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你什么,但愿你好自为之,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了。”童小玲的母亲一再向可然赔不是,童小玲也保证不再骚扰可然。
事情到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第二天,即2月23日,可然家突然被撬失窃。窃贼盗走了“石蕊”送给可然的照相机、打火机和一台便携式激光唱机、两只随身听和500元现金。窃贼很快被抓获归案,不是别人,正是童小玲,她终以盗窃罪被徐汇法院判处拘役5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1000元。
竹篮打水一场空
童小玲,1979年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某工厂车间主任,母亲在上海某医院工作。童小玲从小到大都因自身长相不佳而深深自卑,她职校毕业后,在“东方明珠”做了一年西点工,后来就赋闲在家。童小玲有天夜里偶尔听到可然主持的节目,竟为他的声音和思辨能力所着迷,从此不可自拔,她做梦都想着怎样接近可然。她知道凭自己的实际能力无论如何也打动不了主持人的心。后来她从港台片中得到启发,决定编个“故事”接近男主持人。于是,经过精心策划,被“抛弃”的“林倩”出现了,男主持人果然热心相帮,并与她保持了联系;为了更能接近男主持,“石蕊”于是“病危”一下又抓住了男主持人的同情心;因为自己长相丑陋,于是童小玲便冒充“香港千万富翁之女”出现,并说自己只有15岁,这样男主持不但没戒心,还会看在“病危”的“石蕊”面上对她照顾有加,而她又能借“石蕊”之口将自己对男主持的爱慕之心彻底表白。为了“扮阔”,童小玲一次又一次伸手向父母要钱,理由都是为了能在电台谋得工作做打点,父母自然不知道这些钱都被女儿花在包出租车、买手机、买礼物上了。
听罢这个设计得几乎天衣无缝、丝丝入扣的故事过程、笔者也惊叹童小玲的艳顶聪明和演戏天份然而,此时的童小玲一脸沮丧和悔恨,她说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不但挥霍了他们的血汗钱还给他们丢尽脸面。当问及她为何要撬窃可然家时,她说是因为“追随”可然花了不少钱,她想“拿回”一点东西弥补“损失”。当笔者问她一个人以三种身份给可然打电话怎么打的时,她说,我从小就会用假嗓唱歌、说话。“石蕊”的声音就是用的假嗓,声音带有女性的成熟与娇柔;“陈雪儿”是本音,天真无邪、活泼清脆;“林倩”因“出场”较少,声音稍有变化而已。谜底很轻易地揭开了。不过笔者依然疑虑重重:这半年来难道见多识广的男主持人一点都没察觉出破绽童小玲颇为得意地说:“因为我装得太像了,我常在他面前打电话给‘石蕊’,装着有说有笑,他要接电话,我就说掉线了,他从未怀疑过。为了使他相信,我还送给他两张女孩子的照片,说是‘石蕊’和‘林倩’,对此他深信不疑,也许他压根没想到有人会这样煞费苦心地骗他……”。
笔者又问她为何不大胆地向男主持人倾吐爱慕之心,而是欺骗他童小玲摇摇头说:“他的声音、气质、事业都太完美了,我不能失去他。如果一表白,他一定会避开我不让我见到他,我只希望这个故事永远演下去,我永远生活在这个美丽的童话之中。我也想过迟早会败露,但我想能在他身边过一天,我也就算是有一天的幸福。”
这是一出荒唐的“追星”闹剧,在其离奇的故事背后,我们咀嚼的是一丝苦涩与忧虑:年轻人有崇拜、喜欢自己偶像的自由,“追星”如果仅仅是在喜欢与欣赏这个层面上,也不失为青春绮梦里美好的一朵朵小浪花。但如果“追星”追到不务正业,如醉如痴,甚至像童小玲那样处心积虑地以欺骗手段接近“偶像”,那就危险了。
真实而有意义的人生应当是追求理想的旅程。如果用自己宝贵的青春年华付出在“追星”之路上,不学习不积累,我们拿什么留给自己的将来童小玲不能说不聪明,但她错把追星当作人生理想来追求,那份“言情片导演”的天赋也就愈发可悲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