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阿雯没跟他分手之前是名厨师。阿雯走后,小刚无心工作,以不想耽误老板赚钱为由辞去了工作。4月18日,无法接受分手事实的他,在服下100片青霉素和3 0片安定后,拨通本报热线电话,本报记者王海涛在103警务区巡警的协助下,在长春市民康路东海酒店门口发现了他,并送入医院抢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与小刚相恋四年的阿雯提出分手,又是什么原因让小刚非得以极端的方式来挽回爱情?于是,在小刚的病情好转后,有了我跟他的这一次对话——
1
四年前,18岁的阿雯,从家乡来长春的某饭店打工,我那时是那家饭店的厨师,比阿雯大4岁,却已经出来闯荡七八年了。阿雯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白白净净,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领班把她介绍给我们这些员工时,她甜甜地朝我一笑,让我立刻有种过电一样的感觉,我想那就叫做一见钟情吧。
本来我是准备结束那一周的工作之后,就离开那家饭店的,可阿雯的到来,成了我留在那里的唯一理由。是我先追的阿雯,她后来告诉我,说她第一眼见到我时就喜欢上我了,跟我说话会不好意思,会脸红。
阿雯一直叫我“刚哥”,我也特别喜欢她这样叫我,让我觉得自己就该好好对她,照顾她。我们好上的第一年的春节,阿雯回老家过年。她家里人就张罗着给她相亲,阿雯不想见,就把她在长春已经和我处上对象的事和她妈说了。结果,她妈一听我老家在农村,就反对,主要是嫌我家远,说怕将来借不上力。
阿雯很难过,大过年的在家四天没吃下去饭,她妈见她这样才暂时同意了我和阿雯的事。
第二年春节,我是在阿雯家过的,去之前,我把阿雯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姑姑、舅舅所有数得着的亲戚都列出来,一个不落,都买了礼物。尽管那时我的工资并不高,也没有什么积蓄,而且我老家的父母也需要钱,可我对给阿雯花钱一点也不吝惜,我知道阿雯她父母本来就没太看好我,所以我更得给阿雯撑脸,不能让阿雯因为我在她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大概是见我买了挺多东西,也不好意思对我太冷淡,阿雯的父母待我还好,对于我和阿雯的事,他们虽然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有再强烈地反对。
2
阿雯父母的态度有所转变,可她家那些亲戚的态度还很坚决。阿雯上火一下就病倒了,大过年的打着吊瓶,我握着她的手,她就在我怀里哇哇地大哭。要不是为了和我在一起,阿雯怎么会受这些委屈?
那时,我就在心里发誓,将来无论如何都要对阿雯好,我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春节之后,阿雯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又跟着我回到了长春。
我还记得那天特别冷,在火车上没有座,我们在过道上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阿雯说:“刚哥,我只在乎你这个人,不在乎你有没有钱,只要跟着你我就觉得幸福。将来咱俩一起努力攒钱,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五年、十年,咱们一定能有属于自己的家。”
为了快点赚钱,我辞去了在长春的工作,经朋友介绍去了薪水比较多的哈尔滨。阿雯一个人在长春等我,这一等就是一年,为了省钱,我很少回长春,我们的感情就靠电话短信维系着。那时我一心就想着快赚钱,多赚钱,有钱了就能让阿雯幸福了。
一晃又到了第三年的春节,大年初四我们才放假,我迫不及待地登上了回长春的火车。
火车进站的时候已经是早上零时了,我直奔阿雯的寝室,可她不在,电话又打不通,那一刻所有不好的想象都交替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天下着雪,我站在她寝室楼下不知道该往哪去,正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阿雯和她的小姐妹远远地朝我走了过来。
看到我,阿雯哭了,我也哭了,整整一年没见,我们有太多的话要对彼此说。也是从那天开始,我们确定自己都不愿再与对方分离,我辞去了哈尔滨的工作又回到了长春。我们搬到了一起,在一间租来的平房里,组建了一个温馨的小家。
3
那是我和阿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早上我们一起出门,晚上,谁回家早就谁做饭,等着另一个。不过,话虽这样说,大多数时候,都是阿雯在照顾我。那时,我们的生活已经好了很多,我一个月能赚1000多块钱,阿雯也换了工作,在大商场卖品牌服装。我的衣服都是阿雯给洗的,我的胃不好,阿雯总是把饭做得很软,每天我在班上的时候,她都打电话叮嘱我要吃饭慢一点,嚼得烂一点,不然会胃疼。我在店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回来跟她一说,被她一开导,我马上就能好。可阿雯在外头受了委屈却从来不跟我说,她就是怕我身体不好,为她担心,所以她都自己担着。可以说,阿雯是除了我母亲之外对我最好的女人。
现在回想起这些,风风雨雨的我特别难过,我们在一起是那么不容易,可偏偏事儿都赶在一起了,是我让阿雯伤了心。
今年春节前,我父亲出了场车祸,我妈捎信来说要跟我借点钱,我了解我妈那人,不是万不得已她不跟人张嘴的,我就把我和阿雯一起攒的7000块钱给我家里寄去了。年后,因为一点事我又没了工作,阿雯没给我压力,让我就先在家休息休息,养养身体。作为一个男人让女人养着,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可阿雯什么都没说。
没几天,我妈又打电话说,我弟弟在家惹了祸,得给人赔钱,着急用,还想跟我借点,我就又给家里寄了4500块钱。这回,阿雯有了点情绪,她说那是我们结婚的钱,没了钱以后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呢?我跟她解释说那是我妈借的,等我们结婚时一定会还的。可阿雯还是不能理解我。
这时候又赶上阿雯的母亲来了长春,意思是我和阿雯处了这么久,实在分不开,就让我家拿钱给买房,把事办了。我母亲从我那听说了这事,就开玩笑地说,我们一个普通人家,一下拿不出七八万块钱,要是阿雯家有能力就先给拿点。阿雯她妈知道了,又看到我们同居了,一气之下差点犯了心脏病,非要阿雯跟她一起回家。
4
我去送阿雯和她妈,阿雯在楼下搂着我的脖子说,“刚哥,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自己。”结果这一走,阿雯就没再回来。
前几天是阿雯生日,她跟我在一起时我没给她过过像样的生日,那天我买了44朵玫瑰,又带着一把刀去了阿雯家。44朵玫瑰代表至死不渝的爱,我想如果阿雯仍不同意回长春,我就死在她面前。我和我父母一起带着3万元财礼来到阿雯家,连给她过生日再提亲,还给阿雯买了手机和项链,可阿雯她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哪怕我们结婚后我去给她家做倒插门女婿都不行。
阿雯说,我们是一个碗掉在地上摔成八瓣,再合起来也有裂缝。结果那天,我真的扎了自己一刀。她说我这样不值得,让我把她忘了,再找个有钱的。如果那一刀再扎得深点,我可能真就死了,我知道阿雯为难,可没有她我真的活不下去,我太需要她了。
这几天,我听说阿雯她妈把她送去了沈阳的亲戚家,在那边又卖起了衣服。我希望阿雯的母亲可以同意我和阿雯在一起,没有她我赚钱给谁花,我给谁买房子呢?为了阿雯我真是连死都不怕,难道我还能怕辛苦吗?人都会犯错吧,我改了,我真的改了,可是我却没有再爱阿雯的机会了。
[任玲手记]
好一个“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辛苦吗?”既然不怕,那为啥还不好好活着呢?话好说,歌好唱,可事却难做。真要表个决心,别光动嘴,事上见。堂堂一个大小伙子,动不动就寻短见,还口口声声要给人幸福,试问这个世界都没你了,你拿什么给人幸福?实在是太幽默了、太幽默了。不过,这年头还有人肯为爱情自杀,甭管是真厌世,还是一种手段或姿态,倒也还能得到一些同情。只是我以为,人活着是需要智慧和坚强的,当然这也是现实的要求,小聪明式的表演有时浪费的不是表情,而是自己的时间。
电影《落叶归根》里失恋的卡车司机胡军和送工友的老赵之间那段对白挺好:
胡军:她说我开够30万里的车就跟我结婚。我开够了,她溜了!
老赵:啥叫爱情!爱情就是他×的折腾死人不偿命。
胡军:没有她我去哪儿都不知道了,下半辈子怎么过我也不知道了!
老赵:你爱她吗?
胡军:爱!
老赵:既然你开够了30万,那就再开30万把她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