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和卡卡
卡卡打来电话,问我晚上有没有空,我和雷正打着大富翁,我条件反射地说了句没空。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不太愿意和卡卡一起玩了,我们似乎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的生活圈子和我的已不属于一个集合,那天和她们一起打牌,个个都吞云吐雾地抽着烟,我很不舒服,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卡卡说她很不开心,很想找我说说话,说着说着就哭出了声来。我有些惊讶,好久没见她这样了,这样的卡卡让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个扎着马尾和我一起哼唱“鸳鸯蝴蝶梦”的模样,那是我们高一的时候,我和她做同桌的第一天,我们就是这样熟悉起来的。那时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她的父母很放心她和我一起玩。还记得鲁迅公园里有个被我们称为西沙群岛的地方是我们经常去的,我在那里告诉过她我对班里一个男孩的喜欢,她也和我说了很多她初中时的事情。高考前拿准考证的那天我们也约好一早就去公园散散心。那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大约4点多,因为早上7点半我们还要去学校。打了电话给她,响了一下她就接了,我说卡卡你醒了?她笑着说我就没睡下过。那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们两个傻乎乎地披着雨披在雨里走着,似乎是对高中生涯做个告别。整个高中有很多值得回忆的,我大扫除时,她总在校门口的那个拐弯处的小白门那里等我,为了这个小白门我还写过一首诗。那时的我们和恋爱着的男女没什么区别,我们总是在一块,总是想着对方,真是有趣的感觉。
在卡卡的面前我总成了受保护的对象,她总说我怎么也不像和她一样大的。很多方面她确实显得老练而沉稳,我就是个小女孩。卡卡很喜欢养小动物,她爸爸总时不时地给她带回一条小狗,但养一段日子总要送回去。我很怕狗,每次到卡卡家门前,狗就会对着我乱叫,我就害怕地大叫卡卡,她出来把小狗抱在怀里,它就温顺得像小猫似的。
2.各自的生活
思绪又跳回到现在,卡卡在电话那头抽泣,我说那你过来吧。她问我雷在不在,我说在的,她说那算了,我说不要紧,我让他回去好了。她笑了,说我对她永远是最好的最好的朋友。
卡卡来了,永远是明艳照人的模样,和她站在一块,我觉得自己立刻就黯淡了。有时我总会傻乎乎地问雷,卡卡是不是很漂亮,雷总说他没看清楚过,而且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就会接着问,那你喜欢怎么样的,雷就会看着我说,大眼睛的总有问不完的问题的小傻瓜呀,我就扑到他怀里撒娇。
卡卡的第一次真正的恋爱是在高三毕业的那年夏天开始的,那是个画画的叫孙的男孩子,他总给卡卡画一张一张漂亮的贺卡,写满甜言蜜语。那时候的卡卡也是我记忆中最纯真最幸福的时候,她总欢快地和我述说她和他的种种,让我也开始向往恋爱的滋味,可是我的真命天子却始终也没有出现。就这样我们迷迷糊糊地进了不同的大学,我依然期待着缘分的到来。
雷就是这样出现在我身边,亮亮的眼睛,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一直企盼着的男孩的模样,我和他穿着情侣装去找卡卡,电话里我对卡卡说,终于恋爱了,我带他来看你,你要请我们吃饭。见到卡卡,穿着墨绿色的小衣服,欢快地对雷说,就是你呀,把我们小小骗到手了,卡卡说她这个月的生活费都被她挥霍了,雷说那就我们请你吃吧,我朝雷瞪了瞪眼,但马上就沉浸到幸福中去了。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深爱的男孩,听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我静静地坐在一边依偎着雷,快乐的感觉四溢了。
卡卡说她的高数没有过,过几天就要补考了。我马上说让雷给你补补吧,雷的理科很好,是让我引以为自豪的,他的高数和线代是双百。雷就是这样一个受大家欢迎又深得老师喜欢的男孩。卡卡说,那说好了,一定要给我补补,过了的话请你们吃饭。
分别的时候,卡卡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对我说:“这个不错,好好珍惜吧。”我看到阳光下雷笑着的模样,感觉自己是很幸运的女孩。
过了几天雷和我提起给卡卡补高数的事,我打了电话给卡卡,她说很忙就挂了。也许那天卡卡只是随便说了一下,我和雷却当真了。
就这样,我们各自继续着各自的生活,我和雷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中间,卡卡找我出去过一次,说她和孙分手了,因为她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卡卡写来信,我总是和雷一块读,分享她的喜怒哀乐。终于她又恋爱了,她说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让她产生以后要与之结婚的念头的男孩,她说虽然对她好的男孩很多,但她愿意为他放弃整片森林,他的名字叫许风,我为卡卡高兴,因为我们都泡在了甜蜜之中。
我和卡卡就在我们自己的道路上,自己的圈子里走着生活着,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3.只有离开
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卡卡,化了很浓的妆,很妩媚的样子,却不是我喜欢的卡卡的模样。我问起了许风,她只用眼角看了我一眼说:分了。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舍的感觉。这样的她让我感觉很陌生,她再也不是那个会为小鸡的受伤而哭泣的小女孩了。
她现在经常出没于舞厅酒吧,有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她身边打转,为她购物买单。而我和我的雷过着一如校园的生活,继续着我们的校园恋情。
和同事一起出去唱歌吃饭,手机响了,是卡卡,她的声音又变成了欢快的,我不知道是谁改变了她的生活,我们是如此熟悉的,她的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我也能感觉到。但我却没有聪明地发现那会是与我有关的。很久以后我才发现那天下午成了我欢乐的生活的终结,我和雷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卡卡的漩涡,也许我只是为了卡卡才与雷相识,所以注定要为了卡卡和雷分别。我梦里仍然常梦见那干净的呼吸和温暖的在我身上游移的大手,和最后一次伤心欲绝的拥抱。我在黑夜里大声地哭泣着,我在梦里深深地感到了伤心,我知道真正伤了我的并不是雷,而是我和卡卡那不短不长的七年,我多想再也不要醒过来,让我就这样去吧去吧。
但那个下午,阳光出奇地好,我的心情也出奇地好,还有久违的卡卡又打来的电话,她不颓废又隐藏不住快乐。我打了电话给雷,响了好久他才接,我说:“雷,来开门,我就在你门口。”他似乎愣了愣,我马上说,骗你的了,我在广场呢。当时我只是开玩笑地说了句:“干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没来开门呀?”雷说:“手机正充着电呢,我怎么一边和你打电话又跑来开门呢,我等你来。”
是呀,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切会被我言中。是的,我想不到。
一小时后,我真真实实地站到了雷的门前,他开门拉我进屋看《东京爱情故事》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像莉香,总是善良友好地对待身边的人,对自己爱着的人用很深的情,我为爱落泪的时候,总给他一次次机会总为他找一次次借口。到最后的最后,累得没有力气再去维系,会自己踱开去。
雷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配不上他的。可是优秀的男孩是多么美丽的一道风景,我想要牢牢地抓住,我要自己也变得优秀起来,努力成为他喜欢的样子。他现在眷顾在我的身边,我多想是一生一世。
卡卡也是让我喜欢的女孩子,聪明漂亮,所以我们一直做着朋友,虽然我们的人生已选择了那么不同的道路,但一起的时候我们还能像多年前那样有说不完的话。我不愿放弃,也不愿她当着我的面说背弃。
面对他们我选择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