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丑小鸭,相貌普通,也没什么特长,一直都不是男孩关注的焦点。如果说优点,那我只能说自己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很好相处,能设身处地地为别人考虑,很多人都喜欢跟我做朋友。
大学毕业后,我到了现在的单位,我所有的一切都很平静,虽然也和男孩子交往过,但感情都是浅尝而止。工作后,也有不少热心人给我介绍男朋友,但一直没找到感觉,虽然我知道凭自己什么都一般情况的条件,想找个出色的男友不是件容易事,但我还是有着宁缺毋滥的心理,不肯在感情上将就。
南方(化名)是大我七岁的同事,刚到单位来的时候,我们在一个部门,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他一直对我很照顾。南方是个热心人,很随和,人也幽默,中午大家在单位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和他坐在一起。
在单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单身的我经常替同事们干活,谁有什么事,只要跟我交代一下,我肯定会给他们做得很好。南方经常用开玩笑的口气夸赞我,“你真是个好姑娘,将来肯定嫁个好婆家!”
在一个部门的时候,南方一直很照顾我,因为他是部门领导,我便以为他是担心我做不好,连累了部门的成绩。可是后来我调换了部门,他还是对我很好,时不时过去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才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
我家在外地,在济南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南方的关心就像缕缕春风,温暖着我的内心。
从开始我就知道南方是有家庭的,那时候我还喊他老婆嫂子,熟悉了之后,我真的把南方当成哥哥,在他面前,我就是个需要他关心和照顾的小妹。我对待工作很认真,为了做到更好,我时常加班,每次我加班,南方就会等我,然后开车把我送回住处。
我住的地方有个胡同,车不好调头,每次南方都是开着车灯给我照路,看我走进门洞才离开。开始我很过意不去,说不用他这样送,他却说:“我老家也是外地的,老家有个妹妹,我看到你就想到我妹妹。”从那以后,我再没对他说过客套话。
我一直以为,我和南方就这样以兄妹的关系长久地相处下去,可没想到我对他的感情渐渐发生了变化。心动是因为一件小事。
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饭,我们很多人在一起,不知怎么说起做梦来了,我说最近我老失眠,睡着后也爱做噩梦。结果那天下班前接到南方的电话,让我等他。
下班后南方到办公室找我,放到我桌上一堆东西:牛奶、水果、药。我惊异地看着他,他说:“你不是说最近老失眠做噩梦吗,下午我抽空出去了一趟,睡前喝牛奶能提高睡眠质量,我听人说枕边放水果防止做噩梦,药是安定,实在睡不着时再吃,一次一小片……”他翻动着那些东西,唠唠叨叨地对我嘱咐着。
我心里酸酸的,热热的,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来,南方的细致与呵护让我感动不已。我曾问过南方:“我一点都不吸引人,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他好像很奇怪似地看着我,说:“你很好啊!”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就把你当妹妹疼了。”
一次,领导让我出去办事,超过下班时间了我还没返回单位,南方就打我的手机,可也巧,正好我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等我回到单位后,正看到他开车从单位走,看见我,他猛地停下车,从车窗露出头就冲我吼:“你怎么才回来?手机还关了!”我吓了一跳,“下班高峰没等到车,手机,手机没电了。”
他平静下来,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我上车,他送我回住处。路上我们什么都没说,他脸色凝重的样子,我什么也没敢问。
回到住处,我给手机充上电,开机后却收到南方的短信:“怎么还不回来?”“你到底怎么了?”“宝贝你快回来啊,我担心死了!”我的头“嗡”地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怦怦直跳。清醒过来后我想:南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我?以后我该如何面对他?那晚,已经很久都没失眠的我,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我下意识地躲着南方,中午都没敢去餐厅吃饭。下午上班时,我收到了他的短信:“是不是吓坏你了?我承认自己喜欢你,我也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你别多想,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妹妹。”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我已无法像以前那样对南方。
我一直把对他的好感压抑在心,放到心底的小匣子里,他那些短信就像打开匣子的钥匙,于是,所有的激情再也不好控制。
尴尴尬尬地过了一个多月,单位有个到外地办事处的机会,我赶紧争取了过来,说是想出去锻炼一下,实际上我是为了躲避南方,躲避我们这份不该萌生的感情。南方知道我的用意,我到外地后,他很少跟我联系,偶尔发个短信,也是告诉我,他知道该怎么做,让我照顾好自己。
我以为不在一起我对南方的感情就会渐渐消散,可没想到牵挂反而愈来愈浓。我整天都在想他,那份感情以越来越清晰的面目出现在自己眼前——我真的爱上了他。
两个月的别离后,我收到南方的短信,说他出差到我所在的城市,如果我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去见他,但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一见到南方,我的情绪立刻失控,他刚问了我一句“在这里怎么样”,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南方也坦白,他是故意来看我的,出差不过是他编造的理由。我问他喜欢我什么,他看着我说:“和你在一起整个人都会变得安详,怎么说呢,你能让我感觉到生活是温暖的。”坦白说,我无法彻底理解他的说法,体会不到自己给他带去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但这无所谓,就像他不知道他给我带来了如何的感动一样,我们只知道彼此的感情,这就够了。
从那以后,我和南方的感情就像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我们每天都通电话、发短信,我甚至后悔到外地去,期盼着早日返回济南,怀念每天都能见到他的日子。
在外地办事处呆了半年,我终于回到了济南。那半年里,我和南方每个月的话费都高达几百元,我还把他给我的短信都抄在笔记本上,当做永久的纪念。回济南后,我和南方还是像以前那样相处着,别人眼里,他还是个照顾我的大哥。只有我们两人能明白彼此眼神中的惊心动魄,一个会心的微笑都能给彼此一整天的甜蜜感受。
在一起这么久,我和南方之间的亲密行为仅限于握手和拥抱,他从未做过过分的举动,“你是个好女孩,我不能伤害你。”每次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都是既甜蜜又苦涩,甜蜜是他懂得尊重和保护我,苦涩是这样就说明他对我们的未来很无奈。
南方和妻子的相处很平静,他很少对我讲他的家事,我还是从其他同事那里知道,南方的妻子是济南人,她和她娘家人在他面前都是有优越感的。
有时我也想问他婚姻幸不幸福,但潜意识里又不想知道太多。我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能完全拥有他的那个女人。
今年年初的一天,南方带我出去吃饭,期间,他一反常态地对我讲起他的婚姻。
他说,他刚来济南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是他妻子给了他一个家,虽然他对她的感情并不像对我这样强烈,但毕竟他们是夫妻,他对她既有爱情也有恩情,“我从未想过离开她,直到认识了你。和你之间的窗户纸捅破后,我一直在酝酿着如何提离婚,前几天,我正要鼓足勇气说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听到他这些话,我再次回到看到他那些短信时的状态,脑子一片空白,心怦怦直跳。平静下来后,我感到自己的心正碎成一片一片。我们从未说过以后,没想到第一次说就是如此残酷的现实。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流泪,喃喃地说:“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最后,我听见南方说:“你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一个比我好很多的老公。”我猛地清醒过来,好像不认识他这个人似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从那以后,我们很少再联系,在单位碰上了,走个对面,他眼神里的无奈和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我只能平静地跟他打个招呼,然后擦肩而过。
他好像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发短信告诉我:“你做得很对,就应该这样对我,如果我忍不住找你,记住一定要拒绝我!”
我苦笑着删掉他的短信。凭什么?两个人犯的错,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来挽救?
也许,他只是给我一份温柔,我却把它当成真挚的爱情。如果他真的爱了,那这爱也是份温柔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