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女主角:夕清(化名),29岁,
前台和夕清见面之后,随口问了一声:“你是哪里人?”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见她在那里非常为难地思索,她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爸爸是上海人,但他大学毕业之后工作分配到了东北,和我妈妈结婚后一直呆在江苏。我在江苏长大,但2002年来到了上海。我很怕别人问我是哪里人,因为我也不知道。”而她所叙述的故事,就是从来上海后的生活开始的。
上海生活从奔波开始
我早就有了上海户口,爸爸因为当年读了大学之后反让自己到了外地,所以一直主张我到上海来发展。我想到上海或许会有一些好机会,所以辞掉了在老家国企秘书的工作,整理好行囊准备前往上海发展。那是2002年的3月,我24岁。
爸妈陪我一起来的,就像逃荒一样,背着被子衣服等一大堆东西。我们先在叔叔家打地铺,我每天去找工作。刚开始婶婶还是挺客气的,但时间长了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妈妈只能借口说要回去祭祀,想少一个人住在他们家。没想到去打招呼时,婶婶的脾气一下子爆发了,说:“你以为上海工作好找啊?”妈妈是一边哭一边走的,而我也一直陪着掉泪。找到工作后,我再也不想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了,立刻找到一个朝北的只有7平方米的小房间,就搬出来了。
第一份工作没干长,我又在爷爷介绍下做了一名营业员。合同期满了之后我就不想继续做营业员了,又开始了找工作的过程。找工作的时候我被骗了很多次,有的是要求先交180元工作稳定金,介绍的却是要去很远地方的工作,我不能接受也拿不回钱。还有的是让我先交100元定金,再每天拿东西去推销,定金当然也打了水漂。
最后,我来到了政府办的职介所,找到一份公司文员的工作。可公司离我的小房子很远,只能再换个住的地方。那年顶着高温,妈妈陪着我找房子。最后在近郊的地方找到一处私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可能是由于之前辛苦奔波体质下降,上班没几天我就病倒了。那天我发着高烧上班,恰逢下雨,办公室漏水漏得很厉害。其他人都在办公室里“抢险”,而我因为发高烧没怎么动,正好被老总看到了,第二天就把我开除了。失去工作后我回了次老家。说实话,当时真的不想再出来了,因为觉得受够了在上海这一年的生活。但人都是要面子的,当时去上海的时候家乡的人都很羡慕,如果现在从上海逃回去,那是很丢人的,所以10月份我又准备好行囊回到了上海。
夕清说,虽然这么苦还是要回上海的另一个理由是当时自己已经25岁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在老家都已结婚了。
两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再次回到上海之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个很小的宾馆做前台。上班第一天就有一个男孩子跑来问我:“你是不是知青子女?”他也是知青子女,觉得和我生活背景相似,我们蛮有共同话题,他也挺照顾我的。有一次,我身体不好又兼早上淋了雨,上班的时候差点晕倒,他很焦急地把我送到医院,当时我很感动。后来他说可不可以与我交朋友,我想这人挺好的,就答应下来。但同事们知道后一直都劝我,说他是一个很冲动的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他,于是决定和他分手。
没想到分手后他一直耿耿于怀。一次,由于别人向他打听我的去向,他就火山爆发,和那人打了起来。他说:“为什么她的事情要来问我?”因为这件事情,单位把他开除了,而我也因此没能得到续约的机会。因为一次恋爱,我又一次失业了。回家那天我哭了一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擦干眼泪之后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你满意了吧,我现在也被单位辞退了。”他可能感到内疚,就托人帮我找了一份工作。
换工作之后我也搬了一个地方,与一个以前认识的女孩和她弟弟,以及她弟弟的同学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一次,就我和她弟弟在,暂且称他为阿鸣(化名)吧,我们喝了点酒有点冲动,就在一起了。从此,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刚开始我还是蛮幸福的。那时阿鸣在读自学考的本科,快毕业了,我希望他毕业之后能找到好工作,我们的生活也可以好起来。4月份的时候我怀孕了,本来我想把孩子留下来,因为我年龄也不小了,但他说这么穷根本养不起孩子,我就很痛苦地把孩子打掉了。6月份他毕业了,我以为熬到头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但后来因为他姐姐要开快递公司,让他去帮忙,他就辞了工作去帮姐姐做事。那时他早出晚归,由于公司小,他得自己去跑快递,根本没赚什么钱,还把车马费都贴进去了。我说:“我们俩也要过日子的,你这样做我们的生活没办法过了。”我提出分手,但他又来求我,说离不开我,我们又和好了。可是他对我还是阳奉阴违,仍然在帮着他姐姐,根本没有收入赚回来,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和他彻底分手了。
夕清在叙述的时候说:“我这个人特别倒霉,没什么好事。”
被感情骗子乘虚而入
和阿鸣分手是在9月份,而在11月份我又被人骗了。
那时我一个人住了很长时间,寂寞得快疯掉了。一天,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问我过得还好吗。我问他是谁,他说曾经见过我一次,很喜欢我。他好像对我的情况很了解,知道我在哪工作,知道我一个人住。他介绍自己在外企做主管,月薪一万左右,大我十岁。
后来他约我见面,我觉得他年纪真的蛮大的,但气质还不错。第一次见面他送我到小区附近;第二次他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我没答应;第三次他说买点菜到我住的地方吃。他保证自己可以睡沙发,不会伤害我,还说如果我不答应,那两人就分手。我那时太寂寞了,怕他不理我,就答应了。那天晚上他果然睡地板,我因此对他彻底放下了戒心。从此后他偶尔会在我这里留宿。那时他说得很诚恳,说我们年龄都不小了,如果顺利的话会带我去见他父母。
我们就这样交往了一段时间,他还让我去退租,说帮我租一个离单位近一点的房子。没想到在我退租之后却找不到他了,打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后来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外面旅游,手机充电器没带,所以只能他找我,而我打不到他电话。等他旅行回来之后,又说母亲脑溢血在医院,于是我又一直没有找到他。再后来他说母亲去世了,要处理事情,不能与我多联系。于是,我发消息给他说“保重,不要太悲伤”。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却收到他要求分手的消息。他说我是一个好姑娘,不想再伤害我。我一下子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我再打电话给他时,却发现他一直关机。那时,我还存着一丝幻想,希望他处理好母亲的事情之后再来找我。但前几天我打那个手机已经停机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受骗了。
夕清说完的时候相当沮丧,她说自己很胸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对我打击很大,本来我的日子就很苦了,可他还要来骗我。”她还记得这位先生当时很诚恳地看着她,说:“以后有我,你就不会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