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乙跟我约好在海滨路见面,虽然我觉得在那样的地方做专访不是十分理想,但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我还是决定赴约,她说,她的故事就是在对岸那个倚山面海的地方发生的,在海滨路隔海遥望,可以唤起很多美好的回忆。
真的很美,以碧海蓝天为背景的爱情故事,听起来很像是琼瑶的言情戏,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这种要求呢?
文乙跟我约好在海滨路见面,虽然我觉得在那样的地方做专访不是十分理想,但是因为她的一句话,我还是决定赴约,她说,她的故事就是在对岸那个倚山面海的地方发生的,在海滨路隔海遥望,可以唤起很多美好的回忆。真的很美,以碧海蓝天为背景的爱情故事,听起来很像是琼瑶的言情戏,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这种要求呢?无奈天不作美,当我乘坐公交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在约定的时间赶到约会地点时,天空却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看要下雨了。
文乙姗姗来迟。她白皙而娇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我们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聊的时候,雨点也开始稀稀拉拉地掉下来了,在我的建议下,文乙只好改变主意,把谈话地点“转移”到编辑部来。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我们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处在人生最美好年华中的我,虽然天生有一点点忧郁、有一点点多愁善感,在那样的季节,仍然感觉天是那样的蓝、树是那样的绿、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美丽,连邂逅我生命中“这一个”的地点也是如此的诗意,就在那个倚山面海的地方。
那时,我在一所中专学校读书,那个学校倚山靠海,远离闹市,环境十分幽雅,我很喜欢在课余背上画夹,独自到海边的石林中写生。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我的视线中闯进了他俊逸颀长的身影,他喜欢摄影,每天也在相同的时间背着相机到这里拍照,就这样,我们俩“不期而遇”。其实,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不期而遇”实际上是他蓄谋已久的。
他是我中学时的同学,但是,在此之前我对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他却早就注意我了,只是苦于那个时候,男生和女生很少来往,更何况,我在他的眼里是那种有点“清高”的女生,所以,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可以跟我接近。他高中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了,而我则上了那所中专学校,据说他一直在打听我的去向,知道我在那里上学并喜欢到海滨写生,就“别有用心”地导演了这场“邂逅”。
从那之后,我们每天都会在海滨见面,他摄影,我写生,然后互相切磋,或者聊一些各自的见闻,越聊越投机,我发现,这个原本看上去有点羞涩的男生其实很风趣、也很有才,特别是在文学方面,跟我很有共同语言。后来,他干脆让我做他的“模特”,我也十分乐意,每天都会变换服饰,渐渐地,每天中的那个时刻成为我的一种期待,似乎是去赶赴一场约会,风雨无阻。而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随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终于有一天,他对我说出了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三个字:“我爱你。”那一刻,我为之陶醉了。
我在学校内宿,每周回家一趟,按学校规定必须在周日下午回校。从那之后,每周日下午回校都是他用自行车送我,我坐在他自行车的三角架上,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这么甜蜜的镜头成为校园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也羡煞了周围的同学,在众人眼中,我们就是所谓的“天造地设”的幸福的一对儿。恋爱中的男女总免不了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我们俩也不例外,他很喜欢在我画画的时候搞一些“小动作”,或者像磁铁一样贴在我身上,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有一次就是因为他又搞“小动作”,把我弄得画画都画不成了,我佯装生气,他忙不迭地向我保证以后不敢了,给我写下了一份“保证书”,还在上面“盖印”,盖的是唇印:我保证以后不说你口是心非,不在教你画画时搞小动作,不像磁铁般贴着你,但前提是你不能靠我太近。
他就是这样,有一点才气,有一点顽皮,经常令我啼笑皆非。也许跟我成长的环境有关吧,我从骨子里是一个十分传统的人,和他在一起时,除了偶尔的拥抱和接吻,我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这样交往了差不多一年之后,有一天,他邀请我上他家去,我欣然赴约,这是我跟他交往这么久第一次上他家去,却没想到,这第一次竟然也是最后一次。记得那天到他家时,他妈妈和一班朋友在家里喝茶聊天,我刚进门时碰到的就是她近乎审视的目光,这让我多少有点不自在,一时间不知所措,好在她还有一班朋友需要招待,也没工夫顾及我,因此,怯生生地跟她打过招呼之后,我跟他两个人就溜进房间唱卡拉OK了。
那次去了他家之后,他有好长时间没来找我,而出于女孩子的矜持吧,我也没有主动去找他,那个时候还没有手机什么的,有一次我忍不住打电话到他家,但接电话的不是他,我也不便说什么,就这样,两个人渐渐失去联系。到后来,我才听说他去了广州发展。在分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揣摩着造成这种结局的原因,我想,很大成分是因为他妈妈的反对,也许,我并不是她理想中的儿媳妇人选。但是,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真正的原因不得而知,到现在还是一个谜。
不可否认,这场“无疾而终”的初恋给我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我经常暗自伤心垂泪,这种灰色的情绪大概持续了半年时间。我原来留的是短发,因为他说过他喜欢长发,我还刻意蓄起了长发。值得庆幸的是,我终于走出他的阴影,重新回到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比较正常的生活轨道,在适当的时候结婚、生子,过一种平淡而幸福的家庭生活。
是的,“平淡、幸福”,这就是我结婚之后的生活状态。我跟老公是经过家人介绍走到一起的,并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水到渠成,没有悬念,没有激情,却真实且温暖。我老公一点也不浪漫,但他踏实、可靠,是那种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对我也呵护备至。无庸讳言,在婚后,我仍然会偶尔忆起初恋的时光,忆起曾经的风花雪月,但是我深知,浪漫的爱情固然美丽,而眼前实实在在的日子才是我需要的。
从前我喜欢舞文弄墨,我给自己取的笔名就叫“百合”,他也这样叫我。分手后,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北极”———北极冰天雪地的景象在我们的想像中因为遥远、可望不可及而美好,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不宜生存”的地方,这样的美景也只能被我珍藏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在某一个时刻想起而已,而平淡的家庭就像温室,虽然没有外面风景的多姿多彩,却最适合“百合”的生存。
就在我差不多把他淡忘的时候,他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是3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多年不见的他突然出现在同学会上,而且,那个时候的他竟然还没有结婚。久别重逢,表面上我们都波澜不惊,但不可否认,我的内心却曾经在一瞬间翻江倒海,是爱?是怨?是惊喜?是遗憾?我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言难尽。
因为那次同学会,我们又重新有了联系,不过,更多的是通过手机短信。那次见面不久之后就是中秋节,我给他发了一串谜语,谜底依次排列是一句话:“忘记你我做不到”。发出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我这是不是不忠?对我老公。”这种内疚的情绪总是出现在我跟他互发短信的时候。跟他用短信聊天,我感觉好像回到从前,彼此仍然像当初那样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沟通和交流。我们依然喜欢“咬文嚼字”,在一些玩笑的聊天里,他也从来没说过一句出格的话,我称他是君子。我们最喜欢相对微笑,它不花费什么,在一瞬间产生,却给人留下永恒的记忆。从前是这样,后来见面,我们也经常相对微笑。他两次跟我说他心情郁闷,一次是他回汕后的第一个情人节,还有一次是他约我出去,我没有赴约。
不久,他准备结婚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然伤心落泪了,但是,我又从内心真诚地祝福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曾有无数次想结束这种短信聊天,但做不到,因为实在聊得很投机。他婚后生下一个女儿,我们还断断续续有联系,依然是短信聊天,不过内容已有所改变,更多的是他向我咨询一些婴幼儿的用药和保健知识,毕竟在这方面我是“过来人”。
在跟文乙交谈的一个多钟头的时间里,我能感觉到她是那种内心特别丰富的女人,相对于内心而言,她又显得拙于言辞,这多少限制了她对于这段既美好又遗憾的感情的表达。正因为言不尽意吧,她过后又断断续续地给我发来了一些手机短信,我把其中的一部分摘录下来,也许多少能表达一些她的内心吧:
爱是什么?爱是真挚,是诚心,是执著;是付出、是理解、是宽容。爱能超越美貌,金钱,权势的表象,去追求真纯之爱,这决定了爱的方式。
《短信时代的爱情》中说:遇见你是无意,认识你是天意,想着你是情意,不见你是三心二意,见到你便一心一意。如果今天我们有悔意,至少我们还有回忆。人的相识、相交、相知、相恋都始于一个缘字。因有遗憾才更珍惜眼前所拥有,现实总有不如意的事,关键是调整心态,不要计较过去,展望未来。
有家庭做靠山,得来的幸福才永固。我现在的家庭是普通和谐知足常乐的家。
因为缘分我们相聚,又因无奈而别离,毕竟你有你的天空我有我的彩虹,在无数思念的日子我只能默默地等,等那未知的缘。